柳音音的房间门扉虚掩,那半开的状态仿若在默默倾诉着房内方才发生的混乱与纠葛。
慕容冲在门口驻足片刻后,深吸一口气。他那冷峻的面庞此时愈发紧绷,深邃的眼眸中悄然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愫。随后,他跨入房内,扫视着房中的众人。
李默谦正斜靠在墙边,脸上布满淤青与伤痕,身上的衣衫破损不堪且沾染着斑斑血迹,模样甚是狼狈。
他的呼吸尚带着几分粗重,额头上细密的汗珠缓缓顺着脸颊滑落。可见那催情药的余威尚未完全消散,不过相较于先前那欲火焚身的状态,已然好了许多。
此刻,他微闭着双眼,似乎在竭力平复着体内残存的药性影响。
柳音音的面色虽残留着些许绯红,眼眸已渐渐恢复了清明,只是依旧带着些虚弱与疲惫。眼角处犹有未干的泪痕,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方才所经历的痛苦与羞辱。
她身上裹着被子,微微颤抖的双手还紧紧拽着被角。呼吸虽仍有些急促,却已不再如之前那般紊乱无序。
刘能原本静静地坐在柳音音床边,神色复杂地凝视着柳音音,眼中满是疼惜之色。当看到慕容冲踏入房间的那一刻,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柳音音抬眼看到慕容冲,脸上瞬间闪过一抹惊慌与羞愧。她觉得自己此刻的模样一定丑陋至极,让慕容冲看到自己这般不堪,实在是无地自容。
她急忙钻进被窝,用被子紧紧蒙住了头。然而,那无法抑制的情绪却如决堤的洪水般,化作低声的哭泣从被子里传出。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在被子里缩成一团,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刚才发生的一切。那炽热的吻,那失控的欲望,以及那被催情药折磨的痛苦,都让她感到无比的羞愧和自责。
慕容冲看到柳音音这般举动,心中猛地一阵刺痛。他缓缓踱步至床边,而后坐了下来,微微俯身,声音低沉且温柔:“音音,莫怕,我在这儿。”
然而,柳音音既不愿见他,也不作回应。那柔弱的身躯在被子下微微颤抖着,仿若在无声地诉说着她内心的不安与羞愧。
“音音,事情已然过去,让我陪你一同面对,可好?”慕容冲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无奈与心疼之色。他伸出手,轻轻地放在被子上,仿佛想要透过这薄薄的布料给予柳音音力量。
柳音音依旧紧紧地抓着被子,不肯露出头来。那被子仿佛成了她的保护壳,将她与外界隔绝开来。
“对不起,是我未能照顾好你。”慕容冲轻叹一声,心中满是愧疚与无奈之情。
他理解柳音音此刻的痛苦,也深知她的羞愧。他只恨自己未能早些发现此事,未能好好保护柳音音。
李默谦竭力忍耐着身体的极度不适以及伤痛,艰难地挣扎起身。他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缓缓地朝着柳音音的床边挪移而去。
当他最终抵达床边之际,双腿骤然一软,发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他的面庞之上满是愧疚与痛苦之态,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想要言说些什么,然而却又不知从何处说起。
那在被催情药控制之时的冲动行为,此刻恰似一把把锐利的利刃,深深地刺痛着李默谦的内心。
他悄然低下了头,那凌乱的发丝垂落而下,遮挡住了他的面容,却无论如何也遮挡不住他内心深处的愧疚之意。
房间里的氛围愈发沉重,唯有柳音音的哭泣声与李默谦沉重的呼吸声相互交织,在空气中弥漫着压抑之感。
慕容冲神色复杂地望着李默谦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默谦公子,你亦是受害者,先起身吧。”
李默谦神色悲戚,缓缓摇了摇头,依旧倔强地跪着。他嗓音沙哑,愧疚地说道:“是我对不起柳姑娘,我不该让此等事情发生。”
此时,刘能猛地跳了起来,指着李默谦,气呼呼地说道:“你如今说这些又有何用?事情已然发生,音音受了如此大的委屈,难道仅凭你这几句自责之语便能弥补吗?”
他的脸庞涨得通红,眼中满是愤懑之色,继续说道:“你口口声声说着对不起,可伤害已然造成。音音本是那般冰清玉洁的女子,如今却要遭受这般痛苦与羞辱。你让她往后如何自处?”
李默谦低垂着头,一言不发,任由刘能指责。刘能的每一句话都如重锤一般敲在他的心上,使得他的愧疚之感愈发浓烈,身体亦颤抖得更为厉害。
“就算那催情药作祟,可终究是你没能克制住自己。若你当时能清醒些,能果断些,怎会让局面发展到如此不堪的地步?”刘能一边说着,一边在床边来回踱步。他的情绪越发激动,脚步也越发急促。
柳音音在被子里听到刘能这话,哭声微微一顿。她心里明白刘能是在为自己抱不平,可又觉得李默谦也着实可怜,毕竟当时的情况大家都身不由己。
她张了张嘴,想要出声劝阻刘能,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咬着嘴唇,在被子里默默地流着泪。
房间里的气氛愈发压抑。慕容冲望着眼前的局面,剑眉紧紧锁起,冷峻的面庞此刻更加凝重,仿佛被一层寒霜覆盖。
“刘能,你对默谦公子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否先冷静一下?”慕容冲瞥了一眼遍体鳞伤的李默谦,随后转头对着刘能说道,“事情已然发生,一味地指责并无任何益处。我们现今应当想办法找出给他们下催情药之人,而非在此处互相埋怨。”
刘能停下脚步,狠狠地瞪了李默谦一眼,而后转头看向慕容冲,愤懑地说:“哼,找什么找?说不定就是他自己下的药,然后在这里佯装无辜。”
李默谦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与委屈之色,声音中带着强烈的愤慨与坚定:“刘能,你怎能如此污蔑我?我李默谦断然不会做出这种卑鄙之事。”
慕容冲微微皱眉,语气严肃地说道:“刘能,不要乱说。默谦公子不是这种人,他亦是受害者,我们不能无端猜忌。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这催情药是从何处而来,是谁下的药,以及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刘能虽然心中仍有怨气,但也知晓慕容冲所言极是。他冷哼一声,不再说话,只是眼神中依旧充满了对李默谦的不满。
“默谦公子,你可有何线索?又或者你是否曾得罪过何人,致使他们以如此手段对付你?”慕容冲缓缓起身,伸出有力的手,将李默谦扶起,目光中带着探寻与询问之意。
李默谦微微垂首,眉头微微蹙起,陷入沉思。良久,他缓缓摇头,轻声说道:“家父与我平日行医救人,从不与他人结怨,实难想出有谁会如此对付我。”
他稍作停顿,斜睨刘能,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没有温度地说道:“但他除外。”
“我已为先前你妹妹的事向你们父子道歉过了,你还想要我怎样?”刘能闻听此言,怒火又起。他那肥胖的面庞涨得通红,目中满是愤懑之色。
“难道你仍认为是我给你和音音下了催情之药?我刘能断不会傻到将自己心爱的女子亲手送到别的男人怀中。”刘能的声音洪亮且激动,似要将心中委屈与愤懑尽数宣泄而出。
“你自然不会如此。”李默谦双手紧握成拳,一字一顿道,“或许柳姑娘房中这下了催情药的茶水本不是为我准备的,而我只是不慎恰好喝下罢了。”
刘能气得浑身颤抖,粗壮的手指指向李默谦,大声吼道:“李默谦,你莫要血口喷人,我刘能对音音一片真情,岂容你肆意污蔑?你且好好想想,是否在外面得罪了何人,他人故意陷害于你,还将音音牵扯其中。”
李默谦却不为所动,依旧冷冷地注视着刘能,话语之中充满坚定与怀疑:“除你之外,我实难想出还有何人会有如此动机。你虽喜欢柳姑娘,却也知晓柳姑娘心有所属并不钟情于你,说不定便是想用这种方法得到她。”
刘能怒不可遏,眼眸中似有烈焰燃烧。他猛然向前跨出一步,拳头紧紧攥起,意欲再次对李默谦动手。
“你这个混蛋,今日我定要好好教训于你,让你知晓何谓冤枉好人。”刘能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震颤,其面庞之上写满了被冤枉后的不甘与恼怒。
恰在刘能的拳头即将挥出之际,慕容冲眼疾手快,如闪电般伸出手,牢牢抓住了刘能的手腕。
慕容冲脸色阴沉,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制止道:“刘能,动手打人并不能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