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董艳杰依然还没发现我的到来，还在背对着我，嗷嗷叫唤着骂她的闺女……
她闺女因为正对着我，倒是看见了我……
但是，一脸的木讷，没有表情，没有招呼……
这回，我听到董艳杰嗷嗷叫唤的是啥了……
“你能不能长点心呐？！
“你能不能长点心呐？！
“你多大个小逼岁数啊就喝酒？
“你咋跟你那死爹一个样儿呢？
“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啊你？
“你瞅瞅你考那点分数，你咋好意思考的啊你？
“大榜都掉下来了，你将来还能考啥呀你？
“考不上大学将来你能干啥呀你？
“我这一天天的，跟你爹操心操不完。
“这，跟你操心也操不完。
“我真是欠你们的啊我……
“你听没听着我说话啊你？
“你瞅瞅你拉拉个脸子给谁看呢你？
“说话！
“你能不能长点心你？”
停顿了一下……
董艳杰忽然发疯一般怒吼道：“跟我犟上了是吧？
“一句话也不跟我说了是吧？
“你就想这样把我气死是吧？
“我问你能不能说话……”
说着，就再次上手，把她闺女怼了个趔趄……
而且，居然另一只手也上去了……
我赶紧上前，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哎……
“董艳杰你干啥呢？”
见是我，董艳杰愣了一下，连忙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艾玛林子你啥时候来的……”
我瞥了她一眼：“我站这快半个小时了……”
董艳杰笑：“艾玛你瞅瞅你，你咋也吭个气儿，先进屋，先进屋，艾玛这孩子，都快气死我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孩子五一应该放假了吧？”
董艳杰点头：“嗯呐，放五天假……”
我看着那孩子那张木讷且全屋表情的脸，整个人浑身上下，没有哪怕一丝一毫青春少女该有的灵气儿和活力，相反，看起来，反倒像是一个苍老的不能再苍老的灵魂，寄居在一具年轻的身体里……
我这半身下来，最擅察人观色。
这孩子，我搭上一眼就知道，她的精神，基本上，已经近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或者，确切的说，可能，已经崩溃了……
否则，她现在站在这里，就不能看起来像是一具躯壳！
想想来，她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再摊上董艳杰两口子这样的爹妈，一个游荡天下，一个忙着搂钱，估计也是没人咋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