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诚一直都是一个很矛盾的词汇。
该怎么去评判一个人的忠诚与否,也并没有一个准确的标准答案。
是唯有做到武侯那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才叫忠诚?
若真是如此,那于禁拼尽全力,戎马一生,兢兢业业,成为曹魏外姓武将第一人时,他难道就不忠诚吗?
最终被水淹七军后的无奈投降,他的错在何处?
忠诚无法用一个固定的标准去规定一个人。
就如同此时站在刘表榻前的蒯良,明明是政变的胜利者,却满脸复杂的看着昔日旧主不忍下手。
“景升啊,一转眼,你都老成这样了。”
“诶唉,原来我也有了华发。”
坐在榻上,蒯良看着昏迷中的刘表,忍不住感叹着,甚至还用长剑斩去了自己的一缕头发。
“我刚刚用这把剑杀了你的大儿子刘琦。”
“他年龄太大了,得死!”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绝后的,刘琮、刘修不过三两岁,他们我会保住!”
“你的女儿,我得拿去送人。”
“我想你能懂我!”
“我没得选,你也没有,他终归是要死的,不如成全了老朋友。”
“真怀念你当初刚刚来荆州时的日子,我第一眼就觉得咱们是一类人。”
“单骑入荆州,何等的快意!”
“还记得那日在亭中畅饮,喝道尽兴之时,你说你的桎梏没了,你终于可以大展拳脚。”
“当初,我们几个都信都信,后来你视我为知己,你我交换佩剑以示情义。”
“你现在这个样子,倒没几分似从前那般快意。”
“与其苟活,不如死了干净。”
“你放心,你走之后,我很快就过去陪你。”
坐在刘表榻边,对着昏迷的刘表开口道。
锵——
话音落下,蒯良的长剑刺入昏睡中刘表的胸口。
滚烫的鲜血喷洒到蒯良的脸上、儒衫之上。
“倒是羡慕你,死的干净利索,也感受不到疼痛。”
蒯良拔出宝剑后,用长衫的下摆将宝剑擦拭干净。
吱呀——
“刘表已死。”
“全军听令,将楚王所有家眷看押起来,没我的命令,不准放跑任何一人!”
蒯良身着染血的儒袍,举止依旧从容。
“诺!”
魏延等人立刻应声。
“魏将军。”
蒯良对着魏延招了招手。
见状,魏延立刻走到蒯良身前。
“你亲自去找两个三岁的孩童,将刘琮和刘修替换掉。”
“这件事做的隐秘一些,除了你之外,其他人全杀了,不要留活口。”
蒯良低声在魏延耳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