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樊城乱成了一锅粥。
荆州六七万守军为夺逃命的船只自相残杀,最终也就只有五六千人逃了出来。
原本若是按照黄祖、庞山民的方法,多少也能保留近半的兵力。
之所以造成这么大的影响,更多的是因为荆州将士军心崩了。
逃走的士卒根本没把船只开回来,这就导致原本可以来回运走士兵的船只,变成了一次性交通工具。
哪怕是逃到对岸的荆州士兵,也没有回到襄阳,而是趁夜溜走,不知去向。
襄阳
蒯良一大早就被吵醒,昨夜操持到很晚,各种安抚襄阳城内的士族耗费了不少心力。
他感觉自己也才睡了一两个时辰而已。
“到底发生了何事?”
蒯良看着急匆匆赶来的蒯越,有些不悦地问道。
“出大事了。”
“刘备带着人跑了,具体逃往何处目前还不知晓。”
“这厮临走前在樊城散播水攻之事,樊城士兵哗变,黄祖将军被杀,庞山民失踪,士兵们互相攻杀,抢夺船只。”
“今早我派人打探,据说目前樊城中还困着三万余士兵。”
蒯越面色慌乱至极,眼前的情况已经演变到任何人都无法控制。
没人知道城内的三万余士兵是何情况,派去打探的人根本没敢靠岸。
而逃出来的士兵也根本没回襄阳。
可以说,襄阳城内目前只有三千余维持治安的守军。
樊城的三万人他们又不敢去救。
此时被困的士兵们犹如择人而噬的野兽,只要有船只过去,必定会扑上来。
怎么救?
过去怕是自己也会搭进去。
“刘备!”
“匹夫,匹夫啊!”
“早便说过,此贼妨主,刘景升偏偏不信!”
蒯良两眼一黑,险些没昏过去。
“现在怎么办?”
蒯越神色忧虑的看向蒯良,希冀对方能够想出对策。
“投降。”
“投降董军。”
蒯良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开口道。
“什么!”
“那那楚王!”
蒯越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家兄长。
“蠢货,现在还管什么楚王!”
“趁着现在襄阳还有些价值,投了董军还能保一下自己。”
“若是等人家亲自来拿,蒯家还能有什么筹码?”
“蒯越,我告诉你,接下来你什么都不要做,就在家待着。”
“荆州的问题我来解决,以后蒯家靠你了。”
“刘备匹夫,你心真黑呀!”
蒯良骂了一句,起身下床披上衣袍,提醒了一下蒯越,不顾外面蒙蒙细雨快速跑了出去。
“兄长,你要怎么做?”
蒯越连忙跑到门口,大声问道。
“我杀了刘表,给你铺路!”
蒯良目光凶狠,他决定舍弃自己来保住蒯越。
哪怕最后蒯家不复往昔,也不至于彻底倒塌。
杀刘表,是他蒯家的投名状。
而杀了刘表,也必然会让蒯良的头上多一顶弑主的恶名。
他这一辈子的荣光,都会随着今天彻底结束。
噗通——
“兄长!”
蒯越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对着渐渐远去的兄长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