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墓人站在最远的位置没有上前,自然一点信息也没有听到,他只是站在远处,阿斯特拉那张脸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这位早早接过家族担子的掌权者和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从未改变过。
脚步声传来,守墓人的精神紧绷,势必要让顶头上司看到自己最负责任的一面。
但来的人却不是阿斯特拉,而是另一张每年都会出现的面孔。
是詹森·格林。
守墓人有些不知所措。
毕竟这么多年了,詹森和阿斯特拉来看望卡米尔时从来都不会遇上,詹森总是来得比阿斯特拉晚,今年是第一次。
毕竟也是顶头上司的父亲,守墓人自然也没有阻拦,他只是离得更远了一点,不让自己听到一丁点有用的消息。
阿斯特拉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他从卡米尔的墓碑前站起身,转身看向了来人。
“父亲。”
阿斯特拉唤了一声。
詹森有些恍惚,他已经很久没有听过阿斯特拉这么叫他了,甚至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
自从被送进祖宅和那些老长辈们住在一起,詹森也安静了下来。
他什么权力都没有了,自己的儿子虽然从不露面,但还是把他压得死死的,不让他触碰到一丝一毫的权力。
他们父子两个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久远到让詹森对这声父亲恍惚了一下。
他飘忽的眼神最后还是落到了阿斯特拉的脸上。
和自己妻子相似的脸。
阿斯特拉今年多大了?
詹森不知道。
但这张脸还是和记忆里的一样,詹森能透过这张脸看到自己的妻子,他简单的应了一声。
父子两人相对无言。
詹森内心的思绪杂乱异常,他的目光落在了阿斯特拉手上的徽章戒指上。
“安德鲁快成年了。”
詹森的声音发抖:“如果你早一点结婚生子的话,你的孩子这时候应该也在德姆斯特朗上学。在你四十岁之前他就能长成,继承你的位置。”
“而不是把权力交到旁支的人手里。”
“这几年格林发展的越来越好,这离不开你,你真的要把这一切拱手让人?”
阿斯特拉的面容温和,他露出笑容,语气却是不容置喙。
“父亲,我才是掌权者。”
“你无权过问我的决定。”
詹森被噎了一下,他想反驳,但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话来。
只能询问另一个问题,期盼着阿斯特拉能帮他解答。
“盖勒特·格林德沃……”
“我不会让安德鲁和他接触的。”
阿斯特拉平静道出了答案。
詹森激动了起来:“我们不能一辈子都走中立这条路!”
阿斯特拉笑得弯起眉眼,平静地将詹森的话统统打碎。
“不做危险的买卖,不做不确定的买卖,这是你教我的,父亲。”
“在奔腾的河流旁搭建房子是一件愚蠢的事情。在它冲出的平原处休整,这才是正确的选择。放到和人的相处上,你又不会了吗?”
在詹森的记忆里,除了逼迫他交出家主的位置,阿斯特拉从不会用这种重语气和自己说话。
但现在一切都变了。
阿斯特拉在咄咄逼人方面还是成长了许多的。
只是詹森不知道该怎么去评价,他的嘴巴张张合合,却一个音调也没有发出来,最后闭上了嘴。
“我没那个资格管你了。”
“以后怎么样,也随你了。”
“你比我想象的更有主意。”
“让我看看卡米尔吧,让我在这里待一会儿,我以后会错开时间的。”
阿斯特拉听着詹森示弱的话,内心没有丝毫感觉。
对他来说,詹森对自己的态度从来都不重要。
胁迫、吼叫、嘲讽、示弱……
这一切,对阿斯特拉来讲,并不是什么值得关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