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村长。“
几个村民上前制服王氏,王氏并不多做反抗,只冷眼任这些人施为。
老村长单方面宣布道:”李家的王寡妇多年求子不成,已经神智不清,形状疯癫,影响村民们的生活。今日,便由老夫做主,以后就将王寡妇放在村中祠堂安排专人照看,免得惹出事端。“
”哈哈哈哈,村长,我可不疯,这些年,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清醒过。
疯的是你们,以前我年纪小,我蠢,我奉你为德高望重的长辈,王家的座上宾,而你呢?
你对得起我的信任么?杨师。
鸠占鹊巢,强取王家,蒙骗我,设计我,我王氏,李氏老老小小满门数百冤魂,皆为羊村而死!
这些人可曾得罪过你这位大宗师么?
那些人可都是你的部下,信众,他们到死都相信你说的话,以为前仆后继的牺牲会迎来盛世,王李两族会重现辉煌……
怎么,事到如今,村长便打算违背诺言,榨干我李家最后一点血脉,为你这个即将覆灭的羊村续命,杨怀安,还是该叫你赢安?
你好算计,你好歹毒啊!“
老村长胡子颤抖,本来任凭王氏如何谩骂,他都无动于衷,唯独听到那一声恍如隔世的杨师,他终究还是对不起许多人。
”老夫没有骗你们,盛世终将降临,他们都是为先秦王族而死,死得其所,王李两族的丰功伟绩也会流传万世,终有重现“
”住口!住口!老骗子,老匹夫!我几个孩子整日朝不保夕,眼看都要血脉断绝,仅剩三个女娃,我唯一的骨肉你也要磋磨,至死方休。
你还敢说重现王李两族昔日辉煌?彼其娘之,不当人子……“
”你今日能堵住我一妇人之口,来日你又能堵住天下之人悠悠众口吗!
村长大人,我们两家死的人已经够多了,我只有婉星一个孩子了,她死了,我也没甚可活的。
你不必派人守着我,我即刻便死在你的面前,好叫你称心如意!”
王氏一副决意寻死的模样,说完便要以头抢地……
老村长叹息一声,道:“传真和其他人不同,是不可能还给你的,你再闹也无用。
另外两个老夫可以做主,给你留着,倾巢之下,焉有完卵,羊村自身难保,王李两家又岂能独善其身?
有人牺牲在所难免,大秦亡了,百姓亡了,先死后死又有什么区别?回去吧……”
“呵,所以就该先死王李,后死羊村,再死百姓,最后秦皇祭天,大家一起玩完,要死大家一起死啊,拿我家当垫背,当炮灰又是什么道理?
没区别,真没区别你这个老匹夫怎么还不先去献祭……”
王氏骂骂咧咧没完没了,老村长最终还是没有关着她,而是放了王氏离开,王慧琴得了老村长的一句许诺,不再闹着寻死。
保传真是假,传真被村长抓去就没有再夺回来的可能。让这些人短时间不要再盯上婉月才是真。
王氏再心痛不舍也没有办法,她现在就像一个护蛋的可怜老母鸡。
已经搭进去一个,另外两个说什么也要保住。
李传真如今看似是自由身,其实身上已经套上层层枷锁。
伤好之后,李传真任务完成的倒是好上了许多。至少没有再出现给老村长交出“半只羊”这样的事情。
连最爱挑刺找她麻烦的乌启光对李传真做事也挑不出毛病。
这日,陆清韫正坐在花园的秋千架上安静看书,李传真就在不远处用剑刺她花圃中最名贵的一株仕女花。
美其名曰是在帮大小姐修剪杂草,那几个专门伺候打理大小姐花园的小丫鬟只能躲在一旁暗自心痛。
大小姐都不管,她们更加不敢管了。只是爱花之人实在不忍心看这一幕,如此名贵娇花遇到这种不识花语,还偏好辣手摧花的狂徒又能为之奈何……
剑兰枝叶花瓣被李传真刺的四处飘落,她出剑的动作出时如疾风骤雨,猛虎出山,收时剑随意转,悄无声息。
李传真通过向艾婆婆多次挑衅挨打,偷学了不少好东西。
所谓打斗已经不知在何时变了味道,很多时候,更像是一场教学。
陆清韫静静看了一会儿,忽而开口,疑惑问道:“哥哥此招已练三月,我虽不懂武功,这样看着,哥哥已经练得很好了啊。
艾婆婆究竟要你练至何种地步才会教授下一招?这里面没个说法么?”
李传真抿着嘴,出剑的动作一顿,随即苦恼的乱劈了几下,又有几株不知名的花草随之应声倒地。
陆清韫看到也忍不住胸口起伏几下,强迫自己撇过头,用手中书遮住眼睛,不去看李传真砸花的动作。
好些花都是她闲暇时亲自种的……
算了,算了,都是小事,哥哥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