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现着对他人和场合的尊重。在长期的历史演变中,秦国的服饰也与这种坐姿相应合。
秦国士人尤爱广袖长袍,喜好颜色深沉的长衫,认为这样更能展现出一种庄重与典雅。
在如今的秦国人的广泛认知中,跪坐能体现出一种秩序和等级,是身份与教养的象征。
陆清韫虽然只是商人之女,但自幼便为有名师教导。茗香山庄里就常住着一位女先生,名为樊硕。
樊硕年少成名,以一手令世人惊叹的草书扬名天下,她少时性情孤傲,时常看不起世间的男子,认为他们多是沽名钓誉之辈。
她樊硕才高八斗,若不是生为女子,哪里轮得到一群山鸡装凤凰。
她从来没有正眼瞧过什么才子,唯有一人能得樊硕的追捧,当年一个少年才子,心比天高,一心只想匡扶社稷,一展胸中抱负。
另一个是惊才绝艳的绝世佳人。樊硕与少年郎才女貌,门当户对,也曾被世人传为佳话。只可惜,这二人命运多舛,情深缘浅。
一人的惊世之才如同黑夜中昙花一现,便毁于朝堂门阀党争的倾轧之下;而另一人幼年丧母,少年丧父,后来家道中落,半生漂泊。
如今,樊硕已到垂暮之年,樊硕游历江湖之时,曾收下一名女弟子,名为陆鸢,樊硕将自己的毕生所学倾囊相授,寄望于陆鸢能够传承衣钵。再后来陆鸢嫁人生子,死于难产。
樊硕哀痛弟子的罹难,白发人送黑发人,半生心血又毁于一旦。樊硕一生悲苦,颠沛流离,尝尽人间至苦。
所幸,她的弟子还给她留下一样礼物……
陆清韫比她的母亲更有天赋,在樊硕心中,既是关门弟子,也是自己的孙女,是她在这世间唯一的牵挂。
此时陆清韫沉浸在书写之中,她的额头渐渐沁出晶莹的汗水,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笔下的宣纸,全神贯注地挥毫泼墨。
起笔,行笔,收笔,每一个动作都沉稳而有力,丝毫不拖泥带水,下笔或粗或或细,或浓或淡,转折之处尽显果断,落笔之处锋芒毕露。
陆清韫容貌娇美,字与人完全不同。
陆清韫落下最后一笔,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酣畅淋漓之感,她粲然一笑,犹如百花齐放。
随即手中的笔毫不珍惜地往桌上随意一扔,沾了墨汁的毛笔在刚刚写好的字帖上留下一大团墨点。
陆清韫似乎没有注意,她一脸完成任务就要出门撒欢的愉悦。
陆清韫拎起裙摆就往外跑,边跑边喊道:“大婆婆,我功课写完了,我要出去玩儿一会儿,今天晚上不回来了……”
硕即是大,因此陆清韫总叫她大婆婆,其实老妇人身形极为瘦小。
矮桌旁的老妇人,嘴角带着笑意,慢条斯理地拿起被陆清韫毛手毛脚弄脏的字帖,细细察看。说道:“站住。”
陆清韫扁着嘴,小手无意识的搓着裙裾旁的飘带,在门口站住脚步。
老妇人继续道:“转过来,坐下。”
樊硕将字帖放于桌上,笑着说道:“小东西,你这是在敷衍老婆子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么?
你自己看看,这字有形无神,这一撇,都要撇到哪里去了,还有这儿……”
樊硕一一指出错处,问道:“怎么写的比前段时日还要差了?
你可是退步了许多,今日的功课也是心不在焉,你要赶着去哪里玩儿?你今天写不出好字,哪里也不许去。”
陆清韫跳起来,扑进樊硕的怀里,哀声求饶,道:“好婆婆,就饶了阿福这回吧,我是病了好久才退步了。”
樊硕抱着她,不为所动道:“既然知道退步了,更要勤加练习,不可懈怠。”
陆清韫在樊硕面前更像个被宠坏了的孩子,她直接躺在樊硕怀里扭成了麻花儿。
撒娇道:“就一天,一天就行,明日一早我就回来继续练字,好婆婆,求求你了,明天一整天都在这儿练字行不行?”
樊硕无奈道:“是要去找李家的那个?你父亲来信和我说了,不许你去。你才多大一点儿,怎么就有喜欢的人了么?”
陆清韫也不扭了,她脸红红的,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小声说道:
“他救过我的命,我,我在意他,父亲说李公子的身份有问题,我想回神羊村问清楚,若是不弄清楚这件事,婆婆,我放不下……”
樊硕笑道:“上次你也是这么和婆婆说,还哭鼻子,说再也不找他,人家也对你无意,福儿何必自寻烦恼?”
“婆婆……”陆清韫可怜巴巴道。
樊硕摇摇头,挥了挥手道:
“你既然一定要去就去吧,有些事情一定要亲身经历了才会明白,旁人是劝不动的。
你出门身边要多带些可靠的人手,不可独自玩耍,可记住了?”
陆清韫点头如捣蒜,道:“嗯嗯,阿福谨记婆婆教诲。"
说完便欢快的跑出门去。
陆清韫带上绣月和彩霞,还有几个随行护卫,也不要坐车,骑上一匹白色小马,陆清韫便风驰电掣的往神羊村而去。
樊硕站阁楼平台上,远远眺望陆清韫离去的身形,她嘴里哼唱着无名歌谣:
青春如梦去匆匆,往昔情怀意未穷。
岁月无声催我老,唯见余晖照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