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远大师微微摇头,嘴角艰难地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生死有命,莫要悲伤。”
他顿了顿,喘了几口粗气,继续说道:
“君宝,你天赋异禀,日后定要走自己的路。莫要被世俗的规矩所束缚,秉持内心的正义,用所学去帮助更多的人。”
正在这时,杨浩匆匆赶到。他走进破庙,看到气息微弱的觉远大师,忙躬身一拜:
“杨某拜见大师。”
觉远大师抬眼瞧了瞧杨浩,瞬间想起此前在襄阳城参加武林大会之时曾见过此人。
此人武功高强且颇具侠义心肠,曾与郭靖号令江湖中人一同抗元。
如今自己大限将至,弥留之际,他向杨浩请求道:
“杨大侠,觉远恳请你一件事。”
“大师,有何事?请但说无妨,只要杨浩能够做到,定当应允。”
觉远大师听后,轻声说道:
“倘若我此后不在,请你帮我照顾徒儿张君宝。”
张君宝听闻师父临终嘱托,泣不成声
杨浩也赶忙应道:“大师,您放心,我定会好好照顾君宝,教他武功。”
觉远大师听后,微微一笑,安然睡去。
夜色如墨,那座破败的古刹。狂风呼啸,吹得破庙的门板“嘎吱”作响,庙内弥漫着一股潮湿腐朽的气息。
觉远大师躺在角落里的草堆上,脸色苍白如纸,生命的烛火在狂风中摇摇欲灭。
忽然,觉远大师身躯猛地一颤,缓缓睁开双眼。四周一片死寂,只有狂风的呼啸声和张君宝轻微的鼾声。
杨浩也靠在墙角打盹。
“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
觉远大师的声音沙哑而微弱,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般。
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打破了夜的宁静。
杨浩与张君宝瞬间惊醒,张君宝惊恐地看向觉远大师,只见师父嘴唇不停颤抖,正艰难地背诵着《九阳真经》。
他急忙扑到觉远大师身边,握住他的手,哭喊道:
“师父,您怎么了?”
张君宝感觉到师父恐怕是在临终前想要将这武功心法传授给他,于是便仔细倾听起来。
觉远大师却仿若未闻,继续念着:
“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他自狠来他自恶,我自一口真气足,气沉于渊,力凝山根。
运气之时,须得气还自我运,不必理外力从何方而来。虚实须分清楚,一处有一处虚实,处处总此一虚实。
气须鼓荡,神宜内敛,无使有缺陷处,无使有凹凸处,无使有断续处。要用意不用劲。随人而动,随屈就伸,挨何处,心要用在何处。
前后左右,全无定向,后发制人,先发制于人。我劲接彼劲,曲中求直,借力打人,须用四两拨千斤之法。……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尽管带着颤抖,却充满了力量。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他最后的力气,在这破旧的庙宇中回荡。
庙外,狂风愈发猛烈,吹得窗棂哐当作响,可觉远大师不为所动,他的眼神逐渐迷离,却仍死死盯着前方,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世界。
杨浩瞧着此情此景,瞬间想到了《倚天屠龙记》中觉远大师临死前传授《九阳真经》的那个场景。
于是忙仔细倾听,记住每一个口诀。而一旁偷偷偷听的还有无色禅师,此时的他也已知晓身在这破庙之外。
少林寺众僧之中,唯有他追了上来,其他皆已自觉内力有限,退回了少林寺。
无色禅师本欲冲进庙中,却忽然听到觉远大师传授的这心法,不由得也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然而由于无色禅师年事已高,且他在门外,又掺杂着呼呼风声,他只能努力记住一些只言片语。
“己则滞,从人则亡。能从人手上便有分寸,秤彼劲之大小,分厘不错;权彼来之长短,毫发无差。
前进后退,处处恰合,工弥久而技弥精。彼不动,己不动,彼微动,己已动。劲似宽而非松,将展未展,劲断意不断。
阴到极盛,便渐转衰,少阳暗生,阴渐衰而阳渐盛,阴阳互补互生互济,少阳生于老阴,少阴生于老阳。
凡事不可极,极则变易,由重转轻,由轻转重。力从人借,气由脊发。胡能气由脊发气向下沉,由两肩收入脊骨,注于腰间,此气之由上而下也,谓之合。
由腰展于脊骨,布于两膊,施于手指,此气之由下而上也,谓之开。合便是收,开便是放。能懂得开合,便知阴阳……
念到此处,觉远大师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手缓缓垂落,眼神也渐渐失去了光彩。
张君宝整个人呆立当场,片刻之后,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哭声在空荡荡的破庙中回荡,与狂风之声交织在一起。
张君宝紧紧抱着觉远大师的遗体,哭声在破败古刹中久久回荡。
“师父!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