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桌和布置的道场不见了,灯光暗下来后,分布在空间里的红线存在感反而更强了。
这里绝对发生了某些变化。
视线绕过多宝柜,路青余发觉里面多了好几件古董花瓶,阴森的色调让路青余不敢多看。
包括原本紧贴着墙根的红线,如今也空荡荡停在空中。
后方是虚无一般的黑暗。
处机那边道:“我现在在监控里看不见你们,应该是被拉到阴阳之间的混沌了,你按我说的做个阵法,看看能不能出来。”
“师、师傅……刚刚有铃铛声。”
“等一下……”对讲机里,声音消失了片刻。
而后,正在警惕周围的马喻才忽然听见了身后某处,传来了清晰的铃铛声:“叮铃——”
他背后一悚,汗毛倒立,差点叫出声来,立刻拉着路青余往前跑了两步才惊慌不已地扭头看去——
空气中红线上挂着的金色铃铛还在晃荡着,发出余音。
路青余也是毛骨悚然,而后就听见处机道:“听到了?我拨响了11号铃铛。”
两人一听,齐齐松了口气。
“师傅,你别吓我啊…刚刚二楼……?”
对讲机里的处机语气严肃道:“觉明,不是我,我一直在一楼的供桌附近。估计是一些脏东西。”
话音刚落,两人听到了二楼,再度幽幽传来了铃铛声:
“叮铃——”
路青余赶紧警惕起楼上,报告道:“师傅,刚刚二楼有动静!”
“听好了觉明,你们现在被拉进了生死交界的地方,去找到对方的阵眼破掉就能出来。”
对讲机里呲呲两声,将明明处在同一地方却被分割的两拨人联系在一起。
路青余腿都哆嗦了,“师傅,我…我要不等您找到办法再解决吧。我和喻才先在这边待着不动……”
处机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对着对讲机叹气道:
“觉明,听好了,我进不去。”
路青余听完,愣住了。
“师傅?”
处机忽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恶意,一抬头——
不知何时,一个惨白的纸人直愣愣站在了供桌对面,就这么对着处机。
处机一惊,眉头一皱,立刻提剑刺去。
纸人没有多余的特征,唯有简单的五官和服制,脸上维持着僵硬嬉笑的表情,却发出了一道平静的声音:
“不要妨碍我。”
手臂颤个不停,处机无法控制自己的真炁流动,握剑的手停在了空中,只能紧盯着那纸人口中不断吐出尖锐的话语:
“命脉有损,你比不过我,还不如你那徒弟……”
铜钱剑一出,直勾勾刺向纸人的咽喉。剑刚触及那苍白的纸面,滞涩的感觉让处机心头一紧,立刻顿住了手。
纸人的面容骤然一变——
定睛一看,对面正是老孟。
老孟握住他的剑,被剑抵住的喉结一颤,一脸震惊:
“你怎么了?”
处机鼻间闻到了一丝血腥气,却不是眼前的老搭档身上的。
低头一看,桌下的弥漫开了一滩血,一惊。
掀开红桌布,那只公鸡已经躺在桌角边,脖颈被刺穿了,落了一地的血,已经断气了。
……大事不妙。
处机立刻道:“老孟,让他们都别进来,你也出去。”
对讲机里传来路青余的声音:“师傅?刚刚怎么回事?什么都没听到!”
处机在桌前坐下,想起刚刚纸人口中的话语,心里百味杂陈,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