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太元山上,已经人迹寥寥。
寺庙前的长阶上,一个老者正在扫着地。
忽然一阵晨风吹过,两边的林子里发出簌簌的声音,老者停下动作,看着自己刚扫好的台阶再度被落叶覆盖,默默又反身回去扫。
没扫一会儿,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看去,一个穿着休闲夹克的男人正缓缓走上来。
“二位留步,这几天寺庙不开放。”
马喻才的脚步一顿,率先看向自己身旁的严继尧,没说什么,看向老者的目光瞬间正经严肃不少。
老人满是皱纹的面容上带着一丝宁静,脑袋上居然烫了真的戒疤。如果没记错他以前去寺庙见到的都是画上去的戒疤,老者想必很早就已经成为了僧人。
这么一想马喻才瞬间明白了。
“我不是来祈愿的,我来找人。”
“这几天……能走的都走了,怕不是找不到你想找的人。”老者说着,继续低头扫地,长柄的扫帚来回扫动,将落叶扫到阶下去。
“我想找云水师父,是您吗?”
老者闻言停下了手,抬头眯眼,观察了马喻才一阵,看得马喻才心跳起来。
看着看着,老者的视线在他身后那只恶鬼身上扫了一眼,“进来吧,别乱碰东西。”
马喻才松了口气。
老者开了大殿,用热水壶烧了杯水,马喻才刚在桌边坐下,见状立刻道:“师父,不用,茶水我自己来……”
他连忙前去接过老者手里的杯子,倒了两杯茶水端去桌面。
老者见状,却又倒了一杯。
严继尧和马喻才对视了一眼,一时无言。
严继尧立刻起身,朝老者鞠了一躬。
云水长老呵呵一笑,表情放松了些:“找我这个老头有什么事吗?”
马喻才解释道:“是处机法师向我介绍了您,因为贵寺庙最近牵扯到京区大案件,案件时间跨度非常长,问您比较合适。”
云水长老有些意外,“处机那个小子啊,现在怎么样了?”
“处机法师最近在北京协助查案,身体很好,就是工作起来忙了点。他托我问候您。”
闻言,云水长老喝了口茶:“唉,没死就行。你说吧,想问些什么,关于你的,还是关于他的?”
云水长老的视线投过去,和严继尧切切实实地对视了一眼。
严继尧立刻微微低下头来。
马喻才道:“云水长老,我身边这个人,他叫严继尧,是被一个叫俞式礼的害死的,我想到知道他被俞式礼做了什么?”
云水长老嗯了一声,双手揣在袖中,眉毛低了下去,似乎在沉思。
一人一鬼安安静静地坐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云水长老那苍老的嗓音,好似带着时光的底色,讲述起来——
“我得好好讲讲……这寺庙,我也不太清楚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我不当住持很多年了,每天扫扫地、擦擦佛像,偶尔开化一些年轻人,没注意过寺庙的管理问题,只知道庙里的僧人换了好几波,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有个很有悟性的年轻人……已经误入歧途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