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那个……”路青余站起身来,往他卧室那儿看了一眼,“他心情不好啊?”
马喻才点点头。
他看得出来在严继尧心里母亲的份量。
虽然马喻才早就和家里决裂了并不能完全共情,但是能理解这种无处发泄的苦闷。
“咱们理一理思路吧。”
两人坐到了桌前。
“——所以,现在唯一的问题是那个幕后黑手到底是谁。”马喻才摸着水杯道。
路青余问:“你先跟我说说一路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吧,围绕严继尧来讲。”
“围绕严继尧?”马喻才低头思索了片刻,井井有条讲述起来。
严继尧从农村搬到城市后,父亲便逐渐变了个人,甚至在公司倒闭后将发妻献祭出去。在那期间严旭新和喻晓青就已经勾搭上了。
算是女版西门庆和男版潘金莲。
母亲死时是否知情没人知道,但严继尧不知情,他上大学期间公司一飞冲天,也是那时候,严旭新正式迎娶了喻晓青,直到他毕业后,为父亲的事业猛添了一把火,短短几年就凭实力当上了公司二把手的位置。
到了29岁,即将迎来三十岁生日的严继尧还是被自己的生父和继母给害了。
甚至,魂魄也被束缚着无法往生。
如若不是他自己逃逸出来,估计会一直作为无名冤魂徘徊着,背负起严家的子子孙孙。
“嗯……我就说,”路青余道,“我一开始就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他死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是冤死的,到底是什么理由变成恶鬼了。”
马喻才琢磨片刻,道:“我大概知道他什么时候变成恶鬼的……就在死后不久吧。”
至少在协济医院的icu里昏迷不醒的严郁秋身边时,他还不是恶鬼。
直到某天,浑浑噩噩之时,忽然发觉了什么,第一次下手杀了那个副院长开始,才成了一个执着寻仇的恶鬼。
想起那个墓穴里空空荡荡没有骨灰的盒子,马喻才怒极反笑,“人很少有心狠到这种地步的。”
“道上也很少有作恶到这种地步的,我师傅最近一直在这边道上打听,都没怎么听说过有这号人,”路青余也咬牙切齿,说着说着又困惑了,“这么厉害,不至于道上一点传闻都没有。”
“他可能是利用陈士良在外活动。”马喻才又详细讲了讲自己在剧组的遭遇。
用死于非命之人的血灌溉供养神像……这不就是喻晓青一直在拐卖人口的目的吗?
虽然警方那边碍于各种原因,只能把这种事情说成是邪教,但是他们都明白,这个“邪教”就是他们一直没有找到的那个幕后黑手。
路青余皱眉沉思,“除了陈士良,严旭新身边有什么道上的人吗?难道他亲手做的?”
马喻才也思索了片刻,“反推一下吧。”
“如果我们是那个坏人,直到镇压的恶鬼跑了,还带着人打过来了,证据都弄到了——”
路青余抢答:“躲起来,想办法弄死我们。”
马喻才房间里还有自己新鲜的出院证明,“是,ta想到了,也做了。”
“你说过,普通的邪术只要知道人的生辰八字就行了,像我上次那种…得要很高的道行,还要贴身之物,对吧?”
路青余点头,纠正了一下,“毛发、牙齿、衣服,只要道行够高,头皮屑都行。”
“所以至少是我能接触到的人,不是完全的陌生人,”越说,马喻才越有头绪,“而且很早认识了严旭新,至少毛瑞英死的时候那个人就在……”
马喻才沉思起来,自己在遭遇种种危险前后,遇到的人……
马喻才将手指放在膝盖上轻轻点着,心里闪过一个名字,顿时把自己给惊到了。
“我好像有答——”
“哐——!”
耳边传来的巨大声响将马喻才吓了一跳,两人转头看去。
窗外趴着一张脸,扭曲的人形就这么挂在高楼上盯着他们。
马喻才不敢置信。
“迟…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