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混乱来源不过是一位医生蹲下去系鞋带，低头间不过几秒，身旁的位置竟被迅速占了个满满当当。
一抬头，脸上的惊讶还没来得及收敛，插队的人却不以为然地站稳了脚跟。
“你等等，我可是一直站在这里的，你是在我后面排队的！”
那医生皱着眉头，声音压低但透着急切。
“不好意思，我耳朵有点背，可能没听见。你稍微让我一下，我在前面会快一点。”
插队的人不慌不忙，语调带着点理直气壮。
“耳朵不好？那是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医生的脸色变了，声音提高了一些。
他扫了一眼四周，发现其他人正探头探脑地观望。
“这次观摩的名额可是我千辛万苦争来的，你有什么资格站我前面？让开！”
插队的人却没有退让的意思，反而把脚步往前挪了挪，仿佛要死死钉在那位置上。
“争？大家不都一样争来的？你不让是吧？那就试试谁更有本事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声音越来越高，话里夹枪带棒，似乎都在努力压倒对方。
其他医生一看后方的争执开始白热化，反倒借着这混乱的间隙，悄无声息地向前挪动，仿佛害怕再迟一步就会错过绝佳的机会。
人群像一股水流，趁机向前涌去。
前排的主任正在聚精会神地翻阅病历，听到身后传来的嘈杂声，眉头皱了起来。
他本想忍一忍，没想到这骚动却越演越烈，声音都压过了他旁边助手的讲解。
他终于忍不住停下手里的工作，回过头扫了一眼。
只见后方的人已经吵得面红耳赤，甚至推搡了起来。
主任立刻放下病历，匆匆往队伍后面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低声询问周围的医生：“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好的学习机会，还有人闹腾？
”一旁的医生低声嘟囔：“好像是有人插队，结果吵起来了。”
等主任走到人群边缘，吵得正激烈的医生们立刻噤声，脸上却依然挂着怒气未消的神情。
主任环顾四周，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干什么干什么！姜总就在前面，谁给你们的胆子在这里吵吵嚷嚷？”
“你们医院的主科医生那么多，都没抢到名额，这才轮到你们，难道不懂得珍惜吗？”
一片沉默中，有人低下了头，有人还想说什么，却被主任一个眼神逼了回去。
主任转身挥了挥手，冷冷丢下一句：“行了，都安静点！不想观摩的，现在就可以离开！”
他的话如同一盆冰水泼下，浇灭了所有人的争执声，队伍重新恢复了短暂的秩序。
院长推开门，姜翎走进病房，病房内的气氛似乎凝固了一般。
男孩端坐在床边，一言不发，目光空洞而疲惫。
周围的家属站成两列，脸上满是焦虑与无奈。
主治医生快步从人群中挤到最前，却刚开口便被家属急切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