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算是吧，我梦到了自己的未来。”
“……”
孔三娘对此并不意外。
因为临渊此前已经修书与她提及了他的一些猜测。
她此时问只是为了确认。
而后她眼底又隐隐现出了些许水光，“所以小姐会让渊儿修书提醒我剑州不太平，让我寻到神医就离开剑州地界，是因在小姐的梦里我死在了……不，如若小姐那日不差人到楼里来寻我，渊儿是会与我一同离京的，那么在小姐的梦里我跟渊儿都死在了剑州？”
黎姝点点头。
紧接着又不是很确定的摇了摇头，“最初我确实梦到了临渊跟你一起倒在尸山血海中，但此前有一晚我又梦见临渊遍体鳞伤的走在尸山血海中，但直到梦里的我死去，都没再见过他，亦没有见过任何一个你们楼里的人，可见他最终十有八九还是倒下了的。”
孔三娘端着茶杯的手也下意识的收紧了几分。
以渊儿的身手，即便同时被百余人，甚至是更多人袭击，身死的几率都是很小的。
更何况随她离京的人全是他们楼里身手顶好的。
再加上小姐口中的尸山血海，以及剑州不太平……
可见他们在小姐的梦中会身死，不是仇家所为，而很可能是不走运的遇上了兵变之类的大事，遭遇了大规模的灭口！
思及此，孔三娘又想到在小姐修书给太子后，太子以送绯云公主出嫁为由，将衡安王弄回了京城，而她今日回到楼里听到的第一桩汇报就是衡安王今夜好似要在元宵灯会上对小姐不利，忙问：“倘若今夜衡安王当真在元宵灯会上对小姐出手了，小姐准备如何处之？”
“让他无法得逞即可，太子那边针对衡安王做了很多安排，只等时机成熟将衡安王连根拔除了，暂时无需我们去对付他。”
“嗯。”
“另外关于我母亲的遗体，若临渊今夜能顺利从镇北大将军府里将母亲的遗体带出来，我想让母亲入土为安。”
“……”
孔三娘张了张嘴。
想说她早已为主人备好了顶好的冰棺，能保主人的遗体永世不腐。
但她同时又想到，他们早晚也是要离开人世的，他们孔雀台也是早迟要消亡在时间洪流中的，等他们都不在了，等无人认得主人了，难保不会有人冲撞了主人的遗体。
为此她闭上嘴沉吟了几瞬后点了头。
黎姝笑了笑，自袖袋中取出一张折叠得十分整齐的画纸来，摊开后递给孔三娘。
“这是……”
孔三娘睁大双眼看看画纸上身着奇装异服的故人，又看看故人手中牵着的小姑娘，眼眶突然就红了，“这难道是小姐梦到的？主人已经转世为人，还有了爱人跟孩子？”
黎姝笑着点头，“其实我近来在想，母亲或许不是转世重新为人了，而是在死后回到了她原本的世界，还拥有了健康的身体，所以她才会记得我，才会给妹妹取名姝姝。”
孔三娘紧盯着画纸，好久才有些哽咽的道：“若是那般，可就太好了！”
虽然最后一次主人传唤她去时，并没有与她说太多，可她凭着对主人的了解，从主人变得有些黯淡无光的眼里猜到了主人是被黎云知背叛了，从而有了主人的过世是因黎云知而起的结论。
奈何主人过世后，她倾全楼之力去调查了黎云知，也没查出黎云知在外藏了女人，只查到了黎云知在近乎癫狂的想办法复活主人。
等她情绪终于缓过来，她看向黎姝问：“这张画，小姐可以送给我吗？”
“当然可以，且类似这般的画我闲来无事时画了很多，你若是想要，回头我……”
“我想要，有劳小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