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棠挺讨厌这种德行。
对外脾气很好，对内脾气火爆。
依仗不就是对外人发脾气要付出代价，对自己家人不用吗？
郑世杰看江海棠这副模样，只觉得她冥顽不灵，无可救药：“你霸占了不该霸占的，就是欠我的。”
江海棠想了一下，才明白郑世杰在说什么。
郑家人一向重视学业，郑世杰上的学校，是郑家勒紧裤腰带，垫着脚尖够的。
他同学的妈妈大都事业有为，尤其是他最好的朋友，妈妈是公司高管，在那个年代就开上了豪车，偶尔还会捎带郑世杰。
当天晚上，郑世杰的情绪就崩溃了。
他哭着问江海棠：“我不要你当我妈妈，我要我好朋友的妈妈。他妈妈好酷，穿得很好看，还开着漂亮的车。”
当时江海棠好一阵安慰。
开导他人有得有失，不要只看别人有自己没有的，也看看自己有别人没有的。
没想到郑世杰居然记了这么多年，还将一切都怪到她身上。
有事只会在别人身上找原因的性格。
还真是和郑文彬一模一样。
江海棠心头的那点怒瞬间被冲得一干二净，甚至还有些想笑：“如果你今天十几岁，我会耐着性子跟你解释。但你今天已成家立业，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说这种话，我只觉得你自私愚蠢。”
不等郑世杰说什么，江海棠就一阵输出。
“你只看到他妈妈开豪车，住豪宅，看不到他父母各忙各的，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被保姆虐待好几年，小小年纪就患有中度抑郁，还自杀过两次。你没有他那样的物质基础，但你和清雅都健健康康长大，学业有成，家庭幸福美满怎么不说？”
郑世杰没想到江海棠了解得这么清楚。
更没想到她会把话说这么绝。
一番话一点情面都不留，郑世杰多多少少有点气急败坏。
“他中度抑郁，他自杀，是他自己性格有问题，并不代表我会这样。”
江海棠见他强词夺理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你说我当母亲不合格，你当儿子又能好到哪去？郑文彬这个爹又当得有多好？少指责我，也别想绑架我。”
郑文彬在郑世杰心里的形象完美，从家道中落，一贫如洗，到如今德高望重的大学教授。
一朝得势，从未想过抛弃自己糟糠之妻。
简直像英雄一般的存在。
郑世杰一听江海棠说郑文彬就不乐意了。
“你有什么资格提我爸？有什么资格跟我爸比？我爸不像你这么自私，他非常爱我，哪怕不善言辞！”
这话，郑世杰说得正义凛然。
江海棠听得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非常爱他？
在外面有两个私生子那么爱他吗？
江海棠等着看那一天，倒也不跟他置气了：“你爸最爱你，你最好能永远这么认为。”
余蕊还没出来。
江海棠看时间差不多了，不想再跟他在这浪费时间，抬脚就要往前走，被郑文彬一把抓住手臂。
“你有什么不满回家说，别在这丢人现眼。”
江海棠抬头看向他，一字一顿地说：“郑世杰，你听好了。今天我来，不是来找你，我扬帆请来的客户。”
话说得认真。
郑世杰“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疯了？你说你是扬帆的客户，我还是扬帆的老……”
郑世杰话还没说完，就见扬帆的人着急忙慌朝这边跑来，面上还带着友好的笑。
郑世杰心里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