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姜子安早就想这么干了，干脆找了一块破布塞住了大巫师的嘴。
“梨儿，你莫要听信他所说的话，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敢咒你咒程家，我早晚要当众活刮了他。”姜子安对大巫师可谓是恨之入骨，下意识的认为他控制了谢云霁才会害死程老将军。
“嗯。”姜月梨垂眸掩饰着眼里的情绪，她知道大巫师说的是真的，但她却不可能说出来扰乱人心。
这一晚，她再一次梦到了她死后有人在她坟前烧纸钱的画面，那时她早已无依无靠，按理来说不应该有人来吊唁她才对，可她确实是看见那个人了。
“你是谁……”姜月梨想知道他的身份，奈何她没有办法看清楚他的脸，她的眼睛似乎被灰尘遮掩住了一般，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
直到那人将一枚玉蝉放在了她墓前，姜月梨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
他们因为行程的问题，晚上睡在了林子里，她身边的南宫羽不知道已经醒了多久，瞧见她这副模样赶紧上前来查看。
“可是做噩梦了？”他的声音温和，却无法吸引姜月梨的注意力，她的脑子里全都是关于玉蝉的事情。
她羽睫微颤，像只脆弱的蝴蝶。
南宫羽不自觉地伸出手，想要为她擦去眼角的泪水，却被她下意识别开了脸。
他眼里划过一丝受伤，却又很快调整好了情绪，“三姑娘，你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我看你方才在梦中一直眉头紧蹙，还隐隐念叨着什么……”
“我没事。”姜月梨靠在一旁的树上，心里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无事便好。”南宫羽神色尴尬，知道姜月梨不会与他多聊，落寞的坐在一旁，静静地等着她回神。
大巫师的话再次回响在姜月梨的脑海里，他们二人必有一人会死，难道那人就是谢云霁？
想到这她不由得抿了抿唇瓣，“怎么会这样？”
南宫羽几次想要上前搭话，却都被她冷淡的神色挡了回去，直到天亮他也没有跟姜月梨搭上话。
姜子安一觉醒来就察觉到二人之间气氛不对，忍不住多问了几句，“南宫将军你这是怎么了？可是梨儿欺负你了？”
他只是随口一说带着开玩笑的意思，却没想到南宫羽当真点头了，“她很排斥与我接触，日后就算我强行与她成婚怕是也只会被她疏远。”
“不可能。”姜子安下意识想要为姜月梨辩解，但看她对南宫羽爱答不理的模样，他又实在说不出违心的话。
“你多与梨儿聊聊，说不定她只是不了解你。”
“嗯。”南宫羽神色落寞，他已经试过很多次了，就算他想要与姜月梨聊聊，也要看她愿不愿意。
马车里，姜月梨尚且不知两人聊了什么，她紧紧攥着腰间的荷包，始终无法对谢云霁之事保持冷静。
这一次，她主动提出要守夜，其他人自然是相信她的，姜子安怕她一个人会出事，干脆也在她身边守着，“梨儿，你到底是怎么了，我看你这几日总是心不在焉，你可有考虑过南宫将军的感受？他是你的未婚夫婿，你若继续这般冷淡下去，他恐怕会很伤心。”
“哥哥，我暂时没有心思去谈论婚嫁之事，假如我是说假如，我真的本就应该死了，你觉得大巫师说的那些话会应验吗？”
姜子安蹙眉，“梨儿，你怎么会信那个大巫师的话，他本就与你站在对立面，自然不会说什么好话给你听，你又何必因为他的话而如此苦恼。”
因为她真的死过一次，那是只有她有的记忆。
姜月梨吐出一口浊气，“哥哥，你应该也很清楚，大巫师是有些本事的，他说的话绝对不是无的放矢，而是有迹可循。”
“难道你相信他说的程家早就已经落魄了？还是说你觉得你应该早就已经死了。”
“我应该早就不在了的。”姜月梨从不避讳说这些，她抬眸时眼里满是坚定，“所以我想知道他后面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这丫头莫不是疯了，你怎么可能早就应该不在了，从今日开始你绝对不允许靠近大巫师。”姜子安冷着脸呵斥道，将她强行带回了马车上。
兄妹俩注定没有办法心平气和的去聊这件事，姜月梨也知道她说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干脆也当做这一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直到入京前，兄妹俩之间的气氛才稍稍缓和。
“母亲已经在城门口等着了。”姜子安看着身后的棺椁语气沉重，“她一时无法接受外祖已经身死的事实，一会你劝着她些。”
“嗯。”不要说程雪梅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就是姜月梨都需要花些时间来适应没有程老将军的生活。
京城的大门推开的一刹那，是万人空巷的街道以及震天的哭嚎，所有人都知道程老将军是个好将领，也知道他是为了保家卫国马革裹尸而还，故而纷纷自发为他吊唁。
所有人都跪在地上，不顾雨后潮湿的砖瓦，低着头为程老将军默哀。
姜月梨心中动容，一身丧服与姜子安一起为程老将军扶灵。
程雪梅瞧见这一幕一时间五味杂陈，她的子女平安归来了，可是她的父亲却不在了，这对于她来说可谓难受至极。
她哭着跪在府门口，“爹！”
姜月梨红着眼眶上前去搀扶程雪梅，可她却怎么都不愿意起身，她知道程老将军早已身死，她这个做女儿的甚至连最后一面都未曾见到。
“母亲，外祖已经去世了，您不能再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先把灵柩抬进去好不好？”
她也很难受，可却依旧强撑着将程雪梅扶了起来，“母亲，算女儿求您了。”
程雪梅悲痛欲绝，最终还是被姜月梨和姜子安一同架进了房间。
看着棺椁内脸色红润，身体没有丝毫腐烂的程老将军，程雪梅甚至以为他们只是与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梨儿，你外祖他是不是没事，不然他的尸身怎么会……”
“母亲，外祖他已经去了，是女儿用了特殊的法子保存了他老人家的尸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