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姑娘说——”
绿夭学她当初的模样,往椅背上慵懒一靠,低头看着自己的指甲说话,“李相夷啊,骄傲易轻敌,胜负欲强,还死要面子——就是那种爬树没比得过猴子,还要装没事人等回家才关起门生闷气到睡不着觉的那种人!”
霓裳使劲捏着席岑的手臂,笑得整个人都在抖。
怎么说呢,话是原话,甚至绿夭还特意捏着嗓子来说——但同样的姿态姑娘做起来是风情万种,绿夭学过来就变成了东施效颦。
席岑人已经麻了。
谁敢这么说李相夷啊!
不是,门主夫人敢说,但他不敢听呐!
叶灼从没体会过这种背后说人坏话被抓包的尴尬,何况对方还是李相夷——顿时憋得脸都红了。
李莲花看见她这副模样,早也不生气了,只觉得好玩。
若是小阿灼,这会儿已经讨好地蹭过去勾他手指了,然后再仰脸撒个娇,说声‘相夷哥哥,知道错了,原谅我嘛’。
他年少时是真的吃一套。
其实现在也吃。
他心情好,又从罐子里摸了第三颗糖,品着甜丝丝的味儿看她局促——格外有味道。
“李门主,我就说这个糖超级好吃吧!你喜欢的话把整罐都带回去,我下个月初一再去买!”
叶灼原本没注意到他吃了几颗,被绿夭这么一提醒,立刻转脸看他:“你吃这么多糖?”
李莲花一脸无辜:“不多呀,我今日白天又没有吃。”
“就是就是,三颗糖算什么多呀,再说李门主百毒不侵的,也不会吃坏牙,有什么可担心的。”绿夭像是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捂着腮帮子‘嘶——’了一声,“诶,李门主,你在做剑神以前呢,有没有坏过牙?”
李莲花:“……”
绿夭实乃李相夷克星。
他默默收回了想摸第四颗的手,把糖罐放到了一边,还有些不舍——好久没这么在人前大方吃糖了。
“李门主不吃糖啦?”
绿夭有点儿可惜,好不容易跟偶像有点共同话题——不过很快又精神起来。
“那我们也别干坐着,要不姑娘想个好玩的游戏?”
叶灼稳坐花魁宝座,靠的主要不是美貌,甚至也不是才情——而是她总有很多新鲜有趣的点子,她想出来的酒令能把各种酒局、宴席的气氛炒热,又能照顾到全场宾客,还很擅长应付突发状况。
过了十几年,扬州风月场上流行的还是她当年的那些游戏。
“那我们就玩个有新意的。”叶灼眼珠一转,看向李莲花和席岑,“李大门主和席公子玩过麻将牌吗?”
“知道,但没玩过。”
李相夷接触的酒局游戏,以酒令最多,其次是投壶、舞剑,十分风雅。而麻将牌是赌坊里才有的玩意儿,还不如骰子常见,所以他只是听说过罢了。
“见人玩过。”
席岑倒是去过赌坊,但他是不沾这些东西的。
反倒绿夭和霓裳对这种东西不陌生——袖月楼里的姑娘无聊时会玩,尤其是人缘较好的绿夭,三缺一的时候经常被喊去凑数。
“麻将牌吗?”绿夭两眼放光,“好诶!我这里正好有!”
她虽然很笨,又没有心眼,不会算牌也不知道别人要什么牌——但架不住她天生运气好。
叶灼几次撞见别人串通好了,互相使眼色想坑她的钱,但还没来得及发火,绿夭便自己开出了个天胡。
她嘴角抽了抽,装作没看见剩余几人脸上的菜色,大声喊绿夭去给她打水沐浴。
“不,咱们不玩麻将,只是用一下里面的牌。”
叶灼从一堆麻将牌里挑出三十张来,摆成三排给大家看。
“一到九万,一到九饼,一到九条,分别代表一到九,十一到十九,二十一到二十九。”
“东风,西风,北风,分别代表十、二十、三十。”
“我们五个人,打乱以后各自摸六张牌放在自己面前——但必须按照左小右大的顺序排列。”
“然后从我开始,在剩下四人手中的牌里随便选一张去猜。”
“如果恰好猜对了,就要把这张牌倒下来翻开。”
“我们这样一直猜下去,直到最后一张牌倒下——猜中最后一张牌的人就是赢家。”
李莲花的脑子转得最快,一下就知道这游戏在玩什么。
记忆力、计算力,不巧都是他擅长的。
有点欺负小朋友的意思。
席岑和霓裳想了一下,点头表示明白了。
只有绿夭显然没听懂规则,眼里都是茫然。
“不行!姑娘你这个规则摆明了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