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顾门谁敢跟他‘过时不候’?
叶清焰。
李相夷有些气地笑起来,复又觉得自己请这么个祖宗回来实属自讨苦吃,于是摇摇头,转头冲笛飞声道:“不来了,我有事回百川院。”
笛飞声觉得他这幅表情不像门内发生大事的样子,“乔婉娩?”
李相夷一愣,旋即笑道:“不是阿娩。”
笛飞声奇道:“你换女人了?”
“我说你脑子里一日日都是什么?”李相夷把纸卷叠起来,随手塞进绑袖,“一个很有天分的刑探。”
笛飞声满脸不信。
“哦,她的剑招很有创意,下次介绍你们认识。”
李相夷丢下这句话,飘然而去。
笛飞声没有急着走,就地盘膝打坐,在脑海中复盘刚刚那一局。
李相夷一向比他更重视从比武中获得的顿悟,如今却为了赶着去见一个人,连他的新招都没有过问——这人还不是乔婉娩。
李相夷,你完蛋了。
李相夷却浑然不觉。
阿娩几次因为他比武受伤生气,他自知理亏,甚至不惜挖地道去道歉,但也没收敛一点。
他是剑神,是为剑而生的——不在生死中磨砺,如何精进武学,如何坐稳天下第一,如何撑起四顾门
但让阿娩焦思忧虑,他的确有愧,所以也想尽办法弥补了,试问天下有哪个男人能做到他这样?
至于叶灼,她找自己一定是有正事要说。
比武不急于一时,这次没来得及复盘,下次再找笛飞声重新打过便是——他今日那新招确实挺有意思的,还没来得及问名字。
下次选个离百川院近一些的地方……这火急火燎地赶回去,晚饭都吃不上。
他给叶灼下命令从不带有时限,叶灼使唤起他来却搞‘过时不候’,呵。
等李相夷飞身从屋檐落入院中,在石桌上写东西的叶灼也正好放下笔来。
“李大门主很准点嘛。”
李相夷一撩衣摆,在她对面的石凳上坐下,“案子有什么进展,说吧。”
跟叶灼说话无需寒暄,他喜欢这种有效率的对话。
“我抓到一个不该出现在这局里的人。”叶灼直入正题,将墨渍未干的卷宗推给李相夷,“搜罗女孩的势力很杂,分散在五湖四海乃至异域。而这些女孩最终被汇集起来送到一处叫‘品玉山庄’的地方,经过训练才流向官场。”
李相夷看着手中的卷宗,叶灼在空白处画了一张关系图,位于最中央的‘品玉山庄’,上面是宗王府、工部尚书、户部尚书等让人胆战心惊的大人物,下面是青衣帮、丐帮、漕帮、金鸳盟等杂七杂八的江湖势力。
叶灼在向上的箭头处写下了‘梁子恒’,又在向下的箭头处画了个问号。
梁子恒,长安梁家的大公子、礼部大鸿胪寺卿,是官场上左右逢源的青年才俊。
可梁家是公卿世家,未曾听说有自己的江湖势力,更不会跟底层有直接来往。
李相夷明白她的意思,用食指在‘问号’上敲了敲,“中间缺一个与这些江湖势力联络的枢纽——你抓到了?”
“此人名叫金裕,是个商人。”叶灼直视他的眼睛,“他所经营的布帛、粮食不可能有那么高的利润,与梁家结交也不谋求盐铁茶叶的专营权,却似乎有花不完的钱,还有武林高手贴身保护——我们埋伏抓他,还伤了三个人,不过没有性命之忧。”
李相夷听见‘无性命之忧’才放下心来,抬眸道:“你急着喊我回来,是遇到阻力?”
“是也不是。”叶灼沉吟两秒,“你回来可曾知会其他人,或是被人看见?”
“你约在别院而非议事堂,我自然知道你想让我避人。”李相夷略带傲气地笑了一声,“我的轻功怎会被人看见。”
跟李相夷共事就是省心,不用将所有细节落于纸面。
“那就劳烦李门主一会儿远远缀着我——等到有人出手杀我,抓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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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为笛盟主一针见血点赞——李相夷你离完蛋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