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慕予没有很失望。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顺其自然。
能相见,未必能相识。
能相识,未必能相知。
既被错认为「娄伯卿」,子慕予有些好奇,王寻抓了「娄伯卿」,到底想做什么?!
两人终于落定,子慕予俯身差点呕吐。
这种有加速度的点式跳跃,比新手开电车还晕人。
王寻一掌拍在她的脊背上:“我知道你是万神台的神,别装得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子慕予直起身,捶了捶胸口顺气:“看你似乎对我很了解,怎么,不知我有夙病在身,受不了这么颠簸吗?”
王寻略一愣神。
确实,娄伯卿是个病秧子。
子慕予睨着他:“既知我来自万神台,你敢掳我?”
王寻冷笑一声:“万神台是个屁!”
“你好狂嘛。”子慕予似笑非笑地道,“万神台是个屁,你是什么?”
“我屁也不是。”王寻手上佛珠一抖,伸手将子慕予捞进一个院子。
这院子倒无甚特别之处,庭前无花木,仅有一间正房,两个耳房,门板是尽是裂痕,蜘网结梁,显得很是破败,不像有人住的样子。
但觉清风阵阵,气机有异,不像寻常所在。
果然,待他们跨过青石子路上一道略有些突兀的黑石线,物事陡变!
脚下踩的不再是石子路,而是木梁桥。
大长腿走路确实快。
子慕予几乎是小跑才能跟上王寻,手腕被钳着生痛,几乎是被半拽半拖。
王寻拧着子慕予的手,绕过河池和凉亭,从花树间穿行,不久便见一处清幽院落。
栀子花间种着芭蕉树,倒是个神奇的搭配。
原本的清泉沟里没有水。
不远处一个小塘也是干涸的。
一个院子,缺了水,便缺了不少灵气。
子慕予嗅了嗅。
嗯,是药气。
肉桂,干姜,吴茱萸,丁香……
全是祛寒药。
子慕予脑筋微转,突然想起了当初娄伯卿以血控制她的寒症发作这件事。
难道王寻抓「娄伯卿」,是为了给某个人治病?
这时,两个丫鬟装扮的女孩迎了上来,对王寻恭敬行礼:“王寻师父。”
“告诉你家小姐,我把药带回来了。帮我准备一只碗,一把刀,一盆水,还有干净的毛巾。”王寻道。
两个丫鬟大喜各应声而去。
子慕予眸光一闪。
他要救的人,是个女孩子。
王寻将子慕予拉进一个房间。
房间桌子上,已经放好了刚才他要求的物什。
王寻拿起毛巾抄了水,便往子慕予手腕上擦。
看这阵仗,是真想放她的血啊。
子慕予连忙捂住手腕:“我不是娄伯卿。我的血对寒症无用。”心念微动,便准备施行羽鸿步脱身。
王寻也没想过对方会乖乖听话,袈裟袍袖一甩。
细小的粉末扑了子慕予一脸。
虽然子慕予已经尽快屏住呼吸,可还是吸进去了一些,迈出的脚陡然无力。
她意识丧失前,嘴里骂道:“王寻,你个老六!”
王寻将人放倒趴在桌旁,锋利的小刀在手中挽了个花。
他听了子慕予的骂声,有刹那惊异。
噫?这小子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哦,刚才丫鬟曾在此人面前称他为「王寻师父」。
嗯,一定就是刚才听到的。
手起刀落,子慕予手腕上赫然多了一道刺目的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