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刚才刚上饭菜的时候,杨义是先给娄伯卿舀好每餐定量的半勺米饭,夹好三块小肉,两筷子菜。
这次汤,娄伯卿没要。
猪下水的汤,他咽不下。
娄伯卿吃东西,跟以前的丰俊朗是一样的。
不,应该比丰俊朗还讲究。
他好像规定好了每样东西要吃多少,像子慕予前世某些人,严格按照营养师给出的配比饮食,吃饭好像就只是为了维持营养均衡,让某些数值达到人类认为合理的范畴,从不讲究吃得是否开心,是否喜欢。
上次的鱼汤,对娄伯卿来讲是个意外。
子慕予什么都看在眼里,没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和选择,她不认为自己能重要得可以改变别人的地步。
子慕予总是看着古元卓。
若放在现代,古元卓一定能成为一个受人欢迎的吃播。
不需要刻意迎合吃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他只要好好对付碗里的每一粒米,每一根菜,每一块肉,就足够让人食欲大开。
子慕予知道不仅是这些男孩正处在长身体的关键时刻,她也是。
她也要好好吃饭,然后……好好长大。
子慕予治好了丰俊朗,治好了徐千策。
自己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她知道娄伯卿一直在等。
可子慕予也在等。
等最末那点春寒完全结束。
……
杨义、杨升面色一天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心里急得不行。
但是可能因为娄伯卿特意交代过的原因,杨义和杨升没敢来催促子慕予半句。
终于在大比结束半个月的午后。
子慕予来到看书的娄伯卿跟前。
“我没有把握一定能将你治好,只能边治边看。这个过程可能需要很长时间,还要遭受普通人难以承受的痛苦,你下定决心了吗?”子慕予道。
娄伯卿在看到子慕予走来时便放下书。
他很认真地听她说完,看着她,坚定点头:“嗯。”
“治病过程中,一应药费,你们自己承担。”子慕予道。
娄伯卿恬恬扬唇轻柔地笑:“当然。”
杨义和杨升欢喜地对视一眼,道:“需要什么,尽管跟我们说。”
子慕予点点:“那就跟我来吧。”她说完,背着手往外走。
她的手里,抓着一个棕色布卷包。
娄伯卿立即站起跟上。
杨义和杨升都要跟,被子慕予拒绝了。
“没有你们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放心,我不会害他的。”她头也不回。
娄伯卿冲杨义、杨升点点头,两人便站在原地。
子慕予带着娄伯卿,走向有水池子的那座山峰。
午后没潮湿雾气,春寒已尽,暖暖的,甚至有些热。
娄伯卿走着走着,便开始气喘吁吁,咳嗽,额头冒汗。
子慕予拿出一块巾帕递给他。
这是古元卓给她购置衣服随身配用的。
没有花里胡哨的绣纹,只有一茎白兰。
娄伯卿神色微怔,伸手接过,按擦额上汗珠:“慕予,你也喜欢兰花吗?”
自娄伯卿在他们面前出现,他基本没有直呼过她的名字。
因为陌生,所以子慕予心底有些异样。
可是,她没有像当初要求徐千策一样,也来要求娄伯卿不要显得太亲近,该带上姓氏。
此人曾经在她垂危之际,以命相救。
“这是元卓选的帕子。我不喜欢花。”子慕予一边淡然道,一边让娄伯卿就地歇息。
然后拿出银针,在天鼎等穴飞行落针。
娄伯卿明显一愣,等针落定,忍不住问:“为什么不喜欢?大多女子都喜欢花的,虽然喜好各不相同。”
子慕予捻针的手一顿,手里的针缓缓调整角度,对准娄伯卿颈动脉搏动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