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千策挑着漆眉道:“睡得像猪一样,你家主子又渴又饿,还不赶紧起来伺候?”
好一阵忙碌。
徐千策洗了脸,漱了口,吃了些早点,换上了干净而华贵的衣服,就要往外跑。
“主子,你又要去隔壁吗?”李秀皱着眉头。
“怎地?”
“我觉得他们不是怎么待见你,咱还是不要热脸贴冷屁股了哇?”李秀小心地道。
“瞎说,经梵煌城一行,我与他们已经建立深厚的友谊了。”
“你把别人的东西都搞丢了,昨天我看那个骄傲得像孔雀的公子气的好像要吃了你。”李秀道。
徐千策摆摆手:“不至于不至于。我算看清楚了,他们几个以子慕予为首。只要子慕予对我好,他们就不会对我怎么样。”
“子公子对你好吗?”李秀满脸黑线。
“怎么不好?她都愿意穿我送的衣服。”
“这不是你赔偿给人家的吗?”李秀很是无语。
“她见我受伤了还赠了药。”
“咱们花了有上千两金吧。这也叫赠?”李秀有些嫌弃地看着徐千策。
“……反正她就是对我好!”
李秀心想,这个人老毛病又犯了。
凡是某个女人给了一个不怎样的眼神给他,他都觉得对方对他有意思。
全世界的女人,无论嫁没嫁的,都对他有意思。
“主子说的什么都对。”李秀撇撇嘴道。
“秀,你怎么顶心顶肺的?原本说要赏你的金没了!”
李秀脸色一灰,如丧考妣:“主子!不要!”
就在这时,有人叩门,打断了主仆两人的对角戏。
李秀开门,发现是子慕予。
徐千策看见子慕予的瞬间,眼睛亮了几分:“慕予你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子慕予板着脸:“我姓子。”
徐千策「哦」了声,重新说道:“子慕予弟,你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子慕予眉头皱了起来:“我们聊聊。”
徐千策的双眸亮得不可逼视:“咱们两个吗?”边说着,边把李秀推了出去。
最后,他还低声叮嘱李秀一句:“站远一点,守着门,不许偷听,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许进来。”
门关上。
“还记得四天前的事吗?”子慕予道。
“四天前,当然,你救了我,我这辈子都感铭于心。我以后会每天都想起那一天……”徐千策正侃侃说着,却不防被子慕予一把推在门上,手肘随即抵住脖子,发出「嘭」一声巨响。
李秀面露担忧,却因有徐千策嘱咐在前,不敢靠近。
“忘掉!否则我一掌劈死你!”子慕予道。
徐千策一愣。
子慕予离他很近,近得他能清晰地看到她脸上纤细的毫毛,感受到她馨气如兰的呼吸,墨如深井的漆眸汹汹杀意让人惊心动魄,他的心跳忽就漏了半拍。
蓦地,徐千策便下了决心。
若他日后要死,一定要死在此人手里。
徐千策露出温柔而有几分缱绻的笑意:“好,忘掉。”
子慕予脸色微变,被他这一笑激起满身的鸡皮疙瘩,好不自在,表情于是做得更加凶狠:“不许再跟着我们,否则……”
“又是一掌拍死我吗?”徐千策还是笑。
“你知道就好!”子慕予放下手肘。
她甚至本能地甩了甩手,似要甩掉什么东西。
等子慕予离开,李秀才心惊胆战走进来。
徐千策站在桌子旁,神色有些落寞,低声喃喃道:“我从王庭走来,就是为求一死啊。”
忽地他又笑了,眼帘微垂,伸手敲了敲缸里荷叶上的晶莹水珠,眉眼情意流动:“秀,你看,她就是对我好,离开之前特意跟我告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