聋老太太骂道:“一辈子没长进,一辈子当老好人,从一开始就是东旭欠你的,东旭走了这么多年,你早对得起情分了。我就问你,你进医院后那俩丫头去看你了吗?人家拿你当自家长辈看了吗?”
一大爷低下头,挺寒心。
虽说自己是装病,但那时候姐妹俩就在旁边,都没说跟着一起去医院。
贾东旭那张年轻爱笑的脸忽然出现在眼前,一声声师父钻进耳朵里。
心里特别疼。
要是他活着,三个孩子绝对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他走进中院的时候,被在家里看连环画的槐花看见了,急忙出门说:
“一大爷爷,你好啦,我就知道你身体特棒!”
“一大爷爷,你找何雨析说了吗?”小当也跑出来。
一大爷看着她俩,想从她俩脸上找出徒弟的影子,不知怎么了,特别想他。
结果没看出来哪儿像。
他叹口气说:“小当,槐花,我想你俩的爹了,要是你俩从小到大喊我师公或者爷爷,今天这事我给小析跪下也会求他给办了。这事我不管了,交给老太太了,你们找她吧。”
正好几个孩子呼啦啦从前院跑回来。
“爷爷!”
“爷爷!”
“爷爷!”
“爷爷!”
呼啦啦的,几个孩子又跑向垂花门,一起挤过去了。
槐花蹙眉,“一大爷爷,不就是个称呼吗?”
小当说:“你在乎这个干什么啊?”
一大爷忽然间就恼了。
“你你你!你你你!两个没教养的东西,谁教你们天天对着长辈说你你你?你俩的妈还知道叫一声您!你们走遍四九城,有你俩这样的吗?”
“称呼怎么不重要?从称呼上就能听出来是不是一家人!”
“这些年你俩但凡喊柱子一声何叔,而不是天天傻柱傻柱,傻叔傻叔的叫,他昨天就能给你俩把这件事办了!”
院里人纷纷出门,惊愕的看着他,这都多少年没见过他发火了?
听完他说的话,大家纷纷摇头叹气。
姐妹俩不拿别人当自家人看,却希望别人像宠自家孩子一样宠她们?
哪来的脸啊!
“走走走,陪我钓鱼去。”
三大爷走过去,想揽一大爷肩膀还够不着,就拍了他后背一下,接着说:
“钓着了回来吃,钓不着赚个悠闲,走走走。”
一大爷口气忽然又软化下来,“小当,槐花,脚踏实地去找个班上。在家里好好孝敬奶奶,在院里讲点礼貌,你们要是在外面干出成绩了,小析会看在一个院的情分上给你们个更好的工作机会,你们”
小当有点不耐烦的打断,“要是能在外面干出成绩,我还用他给饭吃?”
“姐,别跟他说了,咱们找聋老太太去。”槐花拉着小当往垂花门走。
三大爷苦笑,“老易,听见没?槐花直接称呼老太太叫聋老太太。我早就跟你说过,老贾家最不是人的就是她,你还不信!”
“听见啦,走!我陪你钓鱼去!”
一大爷忽的有点释然,从家里拿出小铲子,准备去胡同口大树底下挖蚯蚓去。
后院。
聋老太太家,饭桌边。
何雨析咔咔咔吃着咸菜,多少年了也没吃腻。
聋老太太家摆着两个五十多公分的大坛子,专门给他腌咸菜疙瘩准备的。
“你上辈子是耗子?”
聋老太太就爱看他吃东西,香。
“嗝!”
何雨析打了个饱嗝,灌了一口水压下去,舒舒服服的靠在椅背上,准备欣赏老太太等下一打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