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我……”刘辉尴尬着下意识将手中文件夹向身后藏。
果然有问题。
刘辉的表现足以证明他心虚。
陈正一把抢过刘辉手中文件夹，“我们一起去看看刘辉核对的情况。”
陈正翻开文件夹去到刘辉核对的区域逐一比对刘辉记录的情况，刘辉一共记录了十栋受损的民宅，其中竟有九栋的数据记录错误。
有的是将明明还能翻修的记录成严重受损，必须重建，大部分都是数据记录有误，多报受损房屋面积。
“刘辉，你给我一个解释！”陈正将文件夹摔到刘辉怀里，怒气腾腾的质问，“十栋房屋，九栋记录错误，你不要和我说这只是意外、是你是疏忽！”
刘辉也知道辩解不掉，但还是嘴硬道：“我这么做只是想多为百姓们讨些赔偿，我的本意是好的，我……”
“本意是好的？”陈正一把揪过刘辉，“你的这种做法是骗取民政部的专项资金！一旦被查出来，负责的领导都会被问责！民政部甚至是可能因为你的做法拒绝批款！”
“到时候，灾民们无法拿到专项资金修缮、建筑房屋，你还是为他们好吗？”
陈正才不信刘辉有他说的那么光明正大，对李淼吩咐道：“你去通知各村的负责人，对下面的所有人记录的房屋情况进行核实，如果有问题立即上报！”
“是！”
李淼立即去通知。
半个小时后，各个小组全部汇报完毕，很多小组内都有人的记录存在谎报、多报的情况，而这些人全部是来自石景县的干部。
陈正拍拍纪浮生的肩膀，“纪副县长，你们县里干部团队内部该好好清理一下了。”
纪浮生也没想到他们真敢这么做，而且还是这么多人，“用不用通知下吴书记？”
“先不急。”
陈正让人先将所有记录出问题的县里干部召集到一起，问道：“你们是自己决定这么做的，还是有人指使的？”
陈正要将指使他们的人先挖出来。
有人义正言辞的说道：“我们是自己想这么做的，但我们也是为了石景县的百姓着想。他们完全是遭受的无妄之灾，多拿点补助不应该吗？”
“你们全都是自己决定这么做的？这么多人都想到一起了，还真凑巧。但我不相信凑巧的事！既然你们不肯说，那就将你们的问题交由纪委来查，由市纪委的人来调查，到时你们再想说就晚了！”陈正说着掏出电话准备拨打。
一群人立即慌了。
刘辉连忙阻止，“陈大秘，您别给市纪委的领导打电话啊。市纪委的领导若是下来调查，我们就都完蛋了，我们的初心都是好的呀。”
“对啊，拿到赔偿补助款，又进不到我们口袋一分钱。”
陈正放下电话，“钱会不会进你们口袋，得由纪委的同志调查不是？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你们如果还不肯说实话，我的电话就准备拨出去了。”
有人扛不住陈正的威胁，说道：“陈大秘，假若我们说了会不会被报复啊？”
“你们放心，这件事我只会追究下命令的人，不会追究到你们身上，假若有人对你们打击报复可以直接找纪浮生副县长，他会为你们撑腰。纪副县长若是管不了，还有杨书记呢。”
纪浮生也看出来了，陈正是想借他们的口直接查向吴振生，跟着说道：“你们尽管说吧，难道指使你们的人比我还有权利？”
见有纪浮生帮忙撑腰，众人开始如实汇报，“指使我们的人是艾主任。”
陈正看向纪浮生。
纪浮生询问道：“艾悦主任？”
得到肯定回应后，纪浮生向陈正介绍道：“艾悦主任是县委办的主任。”
陈正也猜测到吴振生不会直接下命令，那样做太容易落人把柄，“你们继续去核对记录吧，如果再出现错误就别怪我不讲情面，刚刚发生的事情也不要对任何说，记住了吗？”
刘辉等人心有余悸的点点头。
等人离开后，陈正带着纪浮生返回县里。
路上，纪浮生犹豫再三后还是问道：“陈秘书，你……是不是要敲打吴书记呀？”
敲打？
陈正冷哼一声，“只是敲打哪里够！杨书记被暂停职务和吴振生有直接关系，而这些人这么做虽然是受艾悦指使，但应该也是吴振生授意吧？”
吴振生指使陈家豪一直闹事，又要到省里上访，才导致的杨怡被暂停职务。
房屋受损记录瞒报多报，也相当于在给杨怡埋雷。
就凭吴振生做的这些事，只是敲打哪里够。
纪浮生眉头紧锁道：“吴书记是向市长的人，动他可没那么容易。不过你猜测应该没错，艾悦自己不敢做这种决定，肯定是受到吴振生指示。”
“只要我们有证据，向学良保不住吴振生。艾悦这个人怎么样，能不能作为一个突破口？”陈正询问道。
纪浮生叹息道：“不太可能，因为艾悦是吴振生一手提拔上来的，两人的关系……你懂的。艾悦是不可能出卖吴振生的，只要吴振生在，艾悦就不会有事。”
“是吗？那我要非动这个艾悦不可呢！”陈正掏出电话给黎冰打去电话，“黎书记，麻烦你派一个调查组进石景县，我要查石景县的县委办主任。”
“好，我一会就去安排。”
纪浮生是第二次听陈正和黎冰通话，这一次更加震惊。因为陈正和黎冰书记打电话，像是在安排工作，而不像是在请求协助。
而黎冰书记也似乎根本就没有多问，直接答应下来。
纪浮生小心翼翼问道：“陈秘书，你和黎冰书记的关系应该不错吧？”
“黎冰书记是市委的领导，每天都几乎要碰面的。”陈正敷衍着说道。
纪浮生却觉得未必这么简单，若真是如此的话，陈正哪敢一副命令的语气，两人的关系怕是不同寻常。
但纪浮生做梦也不会想到两人不同寻常到睡到一起的程度。
车子一路开入石景县。
陈正准备在纪委的人到来前，先试试能不能撬开艾悦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