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之后,当一切风平浪静,百里言卿并没有着急回去,而是转身继续往山林的深处走去。
除了每日在这山中探寻那似乎并不存在的出路,百里言卿偶然间寻到了一项小乐趣。
他找到了梅花早年间在此处祈愿的姻缘树。
鉴于这个空间是对姻缘山的原样复刻,因而梅花的姻缘树也毫无意外地被复制了下来。
虽然百里言卿先前听姻缘神和梅花交谈时,将他们的对话都暗自记在了心里。但他看到梅花的姻缘树的那一刹那,还是有些许的惊讶。
旁人祈愿,至多不过是在一棵树上添挂两条福牌罢了,梅花却截然不同,她有一整姻缘树,乍一瞧,像是满满当当的福牌上长了棵树。
看得出来,当年的梅花着实闲得发慌,尽干些不务正业的事。百里言卿略带怨气地想。
梅花与众不同,世间独一份,就连她的树,也是格外出众。
百里言卿猜想,兴许当年福牌添挂的速度远比姻缘树生长的速度要快,所以树干在姻缘牌的坠压之下,渐渐形成了向外延展而非向上生长的态势。
多年之后,梅花的姻缘树长成了大树,其最底部的树干由于多年承受重压,几乎与地面平行生长。
不知是不是因为愿力充足,这棵树长得十分粗壮茂盛,在整座山头都独占一席空间,远远望去仿若燃烧的火海,红彤彤的一片。
百里言卿随意取下一枚福牌,历经岁月的木牌上写着两个人的名字:梅花,湛星。
湛星是北帝的名字。
百里言卿想不通,梅花既然在情爱之事上如此迟钝,根本察觉不到他的心意,那她为何又能早早地就明确了自己的心意。
为何她的感情能如此浓烈,坚定不移。
难道是因为天定的吗?难道梅花当真是独属于那个男人的吗?
凭什么?
一如前几日那般,百里言卿嘴里轻轻哼着调子,抬手变出毛笔来,在男人的名字上面,重重地画了一个大大的叉子。
——
梅花深吸一口气,暗暗数着,这不知已是第几次了。
她强压下心头的焦躁,再度逼迫自己进入沉静的状态,尝试去扭转自身早已习惯的灵力运转节奏。
这禁锢灵力的镯子极为难缠,时刻窥探着受禁锢之人灵力的波动,依照对方灵力运转的习惯精准发难。
梅花试图以变应变,主动调整灵力发动的频率,引动镯子的混沌灵力跟着她一同变化。
只要镯子的调整速度比她灵力输出的速度慢上细微的一息之差,她便能趁着这个间隙,猛地释放灵力冲击镯子,或许,就能有一定概率打碎镯子。
此刻,再一次忍下反噬带来的刺痛之后,梅花终于找到了一丝契机。
紧接着,在下一次尝试中,即便受到手镯的压制,她仍旧敏锐地抓住了术法发动与调整时的那一息之机。
不敢有丝毫懈怠,梅花刹那间释放出灵力。
霎时,一道耀眼的灵力光芒从她的掌心迸射而出,冲向镯子。
强大的灵力迅猛地缠上手腕,与镯子内的混沌之力激烈地碰撞,发出 “滋滋” 的尖锐声响。
下一瞬,镯子发出极其细微的“咔哒”开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