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想起君莫如对他的态度，百里言卿的内心也有几分抗拒。
“君医司事务繁忙，这种小事就别去打扰她了，我自己心里有数，休息一阵就好。”
——
木德星殿。
“小……”木眠刚冒出话音，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话语瞬间在舌尖打了个转，立即改了口：“君医司。不知我父亲现今状况如何？”
君莫如神色专注，手指轻盈地收回扎在木德星君身上的长针。
“不必忧心，他并无大碍。主要是此前灵力消耗过度，劳累所致。”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药箱中取出两瓶丹药，递向木眠。
“星君大人身体目前最大的隐忧，其实在于心结。”
“烦劳你代为转告，让大人切不可再过度透支身体。修行之事本就非一日而就。凡事莫要太过执着，还需放宽心才是。”
“好的。我定会转达”木眠点头，应承下来。
木眠的目光追随着君莫如的动作的双手，脑袋中的思绪却逐渐飘远。
她和眼前之人是朋友。
只可惜，是曾经的朋友。
木眠本以为君莫如从梅花上仙的府邸中搬出来之后，两人相处的机会变多了，彼此之间自然会更加熟络起来。
然而，事实上，获得了自由的君莫如非但对她没有了往日的亲近，反而冷漠了许多。
自君莫如成为了君医司之后，每逢路上偶然相逢，君莫如都是以礼相待，嘘寒问暖的话语也说的滴水不漏。
然而，客套和寒暄本不适用于挚友之间。
紧接着，漫长的时间木眠逐渐看清楚了君莫如划出的界限。
她们之间如同渭河，泾渭分明。
她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失去了这个朋友。
“若无他事，那我便先告辞了。”君莫如说着，同时利落地起身，将所用的物件迅速而有序地整理归置好。
木眠张了张嘴唇，似是有话要说，但在与君莫如目光交汇的刹那，又却很快沉默下来。
最后，她只能摆出了一贯的从容。
“好的。有劳君医司了。”
君莫如微微颔首，算是回应，随后转身离开。
她的步伐急促而轻盈，在内堂之中匆匆掠过，径直走向门口。
然而，就在君莫如身形一闪而过的瞬间，眼角的余光扫到了神龛之上悬挂着的那幅画像时，已然跨出的脚步陡然停滞在半空。
下一刻，她缓缓地收住了前倾的身子，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倒退了回来，重新站定在神龛之前。
君莫如仰起头，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画像上的人影，开口问木眠：“这是何人？”
木眠见君莫如竟主动找自己搭讪，怔愣了一瞬之后，急忙回复道：“是北帝。”
“我父亲他一直对北帝尊崇有加，这幅画乃是父亲大人亲手所绘………”情绪激动之下，木眠的话不自觉地变得多了起来。
可是，等她把话说完，再看向君莫如时，却发现她直勾勾地盯着画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说来也巧，我刚出生不多久，便恰逢北帝闭关千年。竟一直没有机会见到他。”君莫如声音很轻，似是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