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让楚静想起了去年，在那片芭蕉树后，她也是因为被这样的一个眼神抓住了，便再也没能逃开。
上次是太突然没躲开，这次是她没有躲，她知道躲不掉的，还不如直接面对。
沈仲斜倚着车门，身形懒散随意，他面上的表情也很平淡，看不出喜怒。
抬起手，他朝楚静勾了勾手指。
楚静垂下眼眸，掐灭掉手里的烟，关上了窗门。
在窗边站了片刻后，紧抿着唇拿起钥匙跟手机，转身出了办公室。
她鼓起了勇气，现在下去打算跟他说清楚。
她受够了，不玩了！
她原本是这样想，这个念头在她脑子盘旋了一天，甚至连面对沈仲时该怎么说的话术都已经排练了一整天了。
可当她下了楼，两人之间的距离慢慢缩短时，那些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气势又在一点点的消散。
等到她走出大门，跟车边的沈仲再次对上视线，后勇气彻底的消失了，剩下的只有彷徨跟恐惧。
她甚至连朝他迈一步的勇气都没有，低下头，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整个人站在原地微微的颤抖着。
她不动，沈仲也不动，他就这样倚在车门上，看着她一点点的崩溃，所有的个人意志彻底的破碎，变成碎片消散在这秋季的夜色中。
他就这样看着，如同一个看戏的人，看着一出并不精彩的戏，波澜不惊，甚至还有些无趣。
最后还是楚静受不了了，无声的沉默如同凌迟一般，让她窒息。
她又慢慢的将那些碎片一点点的拢起来，将它们拼凑在一起，带着千疮百孔的意志迈动了腿，朝着沈仲走过去。
待她走近后，沈仲才开口。
“为什么不回消息？”
他不好奇楚静刚刚的反常，亦不关心她脸上视死如归的神色，开口问的只是楚静为何无视他。
彷佛她这个人如何跟他并没有关系，相比起来，无视他才是不可饶恕的重罪。
值得他大半夜的找过来定她的罪。
楚静知道他肯定会这样问，她早已经在心里想好了答案。
不想回，也没必要回，这个游戏该结束了，我不想跟你玩了。
她是这样想的，但出口的话却是，“手机摔坏了。”
沈仲闻言，低嗤了一声，脸上荡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这个借口很拙劣。”
楚静抬头看着沈仲，心底不知怎的又冒出来了一丝反抗的念头。
人好像就是这样，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脆弱，是有韧性的。在你面对黑暗时总觉得自己会害怕，会受不了。
可当你深陷黑暗中时，那求生的欲望总是能够战胜恐惧，让你想要逃离黑暗，获得新生。
楚静此时找回了一点勇气，脑子也清晰了一些，她道：“到这里也够了吧？”
沈仲为她这没头没脑的话挑了挑眉峰，“够了？”
楚静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不管对与错，强迫还是自愿，确实是我答应了你又逃跑在先，这些日子你对我的折磨，报复，我都认了。”
“现在我的生活，婚姻，被你搅得一团乱，作为我应得的惩罚也够了吧？”
“我们就回到一开始，你要我的身体，我答应你，睡完后就让这一切结束吧。”
沈仲闻言，眼眸微眯，他看着眼前这个脸色苍白，明明因为害怕都止不住颤抖的人，居然还说出这么不知死活的话。
结束？
这可不能由她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