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出关了。」
「什麽,大长老不是五年前便开始闭关,再也没出现过。教中一向传言,大长老他——」」
「不错,连许多堂主都以为大长老已经去见无生老母了。」
「太好了,大长老出关,本教总算是有了主心骨,不用再继续四分五裂下去。」
一个消息从东海之滨的黄石崖传出来,流散在各地的莲花教弟子得到消息,纷纷朝着黄石崖而去。
那里是莲花教许久未曾出现的大长老闭关的地方,亦是一座天险之地。
「大长老五年前已经是「驱物的境界,这次出关,想必至少是驱物大成之境,当能从容驱使本教的圣器了。」
「自从本教岭南起事失败之后,本教中,再无一个修成驱物境的高手,有大长老在,唐长老的事,总算有人做主了。」
「唐长老出事前,曾传出话,若是她身陷江宁府,必然是罗教派来的圣姑所害。」
「可是,唐长老他们不是被官府杀害的?」
「谁知道呢,总之,罗教的人绝不可再信。」
「对,我们得赶紧上黄石崖,告知大长老这个消息,免得他被罗教的人欺骗,步了唐长老的后尘。」
徐青自然不知道莲花教大长老出关的事,他正在复社一一指点社员八股文章。
「惟中,我记得你不是治易经的,怎麽最近改礼记了。」
五经以礼记最多,不过春秋虽然本经很少,但左传为其传,庞大,加上其他的注释,所以「礼记」和「春秋」要学的内容是最多的。这就导致了,礼记和春秋的考生相对少许多。因为学的内容少,难度便低了。
何况科举考试,写错只言片语,便很可能被发现,因此落榜。
另外,乡试考试有五经房。其馀偏少的经房,考生极多,一般有两个以上的同考官,但礼记春秋这种考生偏少的经房,往往只有一个考官阅卷。
经常研究作弊的人都清楚,搞定一个同考官和搞定两个及以上的同考官,难度的差别,不可以道里计。
严山支支吾吾地看了左右一眼,附耳到徐青旁边:「礼记比较好考。」
他言尽于此,显然是得了什麽风声。
徐青猜想,多半是礼记房的同考官和严山能攀扯上一点关系。
说不定恩科的消息,已经开始扩散了。
哎,官场的风气都是被这群人败坏的。上面的政策,尚未出来,不仅下面的人提前知道了,说不定连敌国的人,都比普通老百姓先知道。
「惟中,那你好好准备,有不懂的可以问我。」
严山一惊:「莫非公明你也打算转礼记?」
徐青负手道:「我要考就考最难的,考简单的,没意思。」他微微一顿,接着开口:「只是五经的内容,我早已熟极而流。你问我礼记的内容,
我水平肯定也比你高。你要是不信,我倒着背给你听。」
严山:
他心里腹诽,「过目不忘了不起吗?」
好吧,过目不忘是真的了不起。
当朝首辅不只是可以过自不忘,还能左右开弓,同时书写不同的文字。
在他看来,徐青简直是拿了首辅大人的模板。
徐青也不是吹牛,复社的社员里,五经都有,徐青一路指点下来,引经据典,还能根据社员的水平,指出他们目前的缺陷,并指出他们接下来需要去看哪些内容···
可以说,每次徐青过来,众社员都跟过节一样开心。
而且徐青每次来,水平都比前次更高,从无例外。
哪怕连普通社员,都能感受到徐青恐怖的成长速度。关键是徐青本来八股文的水平就很高了,还能提升这麽快。
在这方面,徐青根本不需要藏拙。
他就是要以学霸的姿态,将社员震住。
如此,他们敬他就会如敬神。
科举之神!
何况读书人眼中,学霸是最值得敬佩的。当世的大儒讲学,往往应者云集。面对学术界的大咖,哪怕二甲三甲进士,也不敢无礼。
有了徐青的专业辅导,复社社员的学习进度其实很快。只是他们自己对这种快,没有多少参考。
毕竟每当他们觉得自己进步时,却会发现他们居然离徐青距离更远了。
另外,复社的社员大都出身普通,向上攀爬的动力十足。
有徐青提供的资源,使他们能全身心脱产学习,也不担心欠缺各种资料,还能不时和同水平的学员相互切。
这比在府学丶县学学到的东西多了不知多少。
当然,该去府学县学,还是得去。
他们又不是徐青,就开学去过一次府学,还每次例考都拿第一。
关键是,没人觉得徐青是靠关系拿的第一。
虽然府学实际上是何知府说了算。
别的不说,光是复社门外「风声雨声读书声」这一副家国天下情怀拉满的对联,如今已经在南直隶一带广为流传,假以时日,绝对能深入天下读书人内心。
仅此一联,徐青已经深入南直隶士子之心了。
这时候,徐青便是自翊「今亮」,起码也能得个「时人期许之」的评价,而不会如老前辈那样得个「时人莫许之」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