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拥有五境修为的奴婢不敢辩解,咕噜起身下楼。
堪比元清宗杏黄袍长老的人物,在这天礼楼竟也不过是一介跑腿奴婢,半点掩饰的行为也不敢有。
赵雨镰、赵雨岸已经久未来过,这次一见,心中再度各自生出一股谨慎忌惮。
天礼寺果然不愧是王朝第一修行圣地。
两人心里暗暗思索,王朝上下除了父皇身边的司隶府牧,及隐藏在暗中的几位大高手,还有哪方能抗衡皇祖?
文儒教派的那些读书人不修到高深处压根没有战斗力,上林学宫只有三位祭酒和寥寥几人能算得上大高手,其作用不在正面作战。
佛教?那群大和尚日日清心寡欲,实则没有足够大的利益或危机,压根不会下山,想要请动他们,难中之难。
道教……
两个皇子不由暗暗看了看一旁拢袖缄默的王爵世子。
心里忽然暗惊。
在场背景最大的,是这家伙才对啊。
家世上,有统摄北境十六州的魏王府作靠山。
师门里,他则早是第一道宗掌教大天师的嫡传弟子。
他才应该是最安心的。
难怪方才秦中已构陷他,他丝毫不慌乱,皇祖象征性问了一遍身份后,也就不作理会了。
他看起来还一片气定神闲,原来是心底有数。
林渊余光瞥到两个正当壮年的皇子在暗暗看他。
目光鬼鬼祟祟。
一看过去,两人却又转开。
一行将近十人,每人轮流上去和皇祖搭话。
出乎秦中已预料的,那魏王世子并没有被多少特殊‘照顾’,皇祖甚至没有第一个与他谈。
半晌后,好不容易找见一个机会,他赶忙凑到老者身边,低声道:“近日来京师骚乱,母亲有些担忧,再这样下去恐会危及我大景皇族的国本。”
“正好魏王世子在此,他还是司隶府左卿……师祖明察秋毫,那事与丞相府绝无关联,母亲恳请您能出面制止事态进一步恶劣。”
秦中已转变思路,不再从明面上牵扯,转而借用自己母亲的香火情,一来解除丞相府危机,二来再暗暗从这方面操弄。
毕竟连他也不是能时常见到面前的老者。
白袍老人果然皱了皱眉,正在奉承的几位年幼皇子顿住了话语,识趣沉默。
林渊耳聪目明,时刻观察场上变化,瞧见秦中已凑过去,皇祖再次抬头,便知今日的重头戏要来了。
方才他并没有过于出头,也没有过多言语,恰是在这位面前,耍弄小聪明是没用的。
活了几百年的大景皇祖,对于大部分世事早已通透。
连自己都能根据说话者的身体状态判断细节,从而猜测说话者的真假。
拥有至高修为的大景皇祖,看他们,大概无异于他们看普通人。
秦中已拥有香火情,可以放肆和胡作非为,他可没有。
这种情况下,少说、少做,便是最优解。
但此时,这鼠辈又将话题扯到了他身上。
白袍老者手掌抬起,落在盘坐着的膝盖上,宽大的白棉袍袖口拢在一起。
一双古井无波的深沉眼眸微微抬起。
第八楼中央的道台被数层阶梯托起,只是稍抬目光,便能平视或俯视台下之人。
皇祖第二度向林渊开口:
“妖国拐带案是怎一回事?”
“小瑾为何卷入其中。”
场上渐渐寂静,方才奉承老人的年轻人都默默后退,让出空间位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