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升尴尬一笑。
“几乎没什么交情!梁大人,你别看本官是一县之长,但本官其实只是富商出身,又受王公公提携,因此根本入不得世家法眼!那元白龙仗着自己也是士族出身,自然懒得搭理本官!”
“但梁大人可不一样,你上任之后,跟人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对元白龙此人,该忍就忍,该孝敬就孝敬。毕竟咱们买官不都是为了赚钱回本嘛,不磕碜!”
梁萧只是微笑颔首,随后与董升等人闲聊,了解沛县琐碎之事。
望江县中心,客栈里,钟离修父女正在听护卫汇报。
“家主,梁大人确实是去了董大人府上作客!”护卫斩钉截铁道。
等护卫离开后,钟离修面露失望。
“雪儿,你也看到了,京城传言,他与阉党为伍,看来所言非虚!”
钟离晚雪不以为然,道:“他已经得罪了司马家,面对人家董升盛情邀请,若还是拒绝,那才叫有勇无谋吧?”
“唉,阉党就是阉党,咱们与他打交道,还是小心为妙,省得引火烧身!”钟离修神情严肃,突然转为疑惑,“等等,你说什么?有勇无谋?他哪来的勇?”
钟离晚雪连忙道:“敢去沛县,当然很勇咯……”
钟离修这才起身,拂袖而去。
“你现在也应该明白了,同为读书人,就算那些世家大族的读书人不能入你法眼,但人家有家族为他们背书,至少也比此子靠谱!”
“你若不信,咱们打个赌。此子到了沛县之后,面对元白龙的强势,也只会是低眉顺眼,卑躬屈膝!”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再被旁人误会,明早咱们带立即启程,换最快的马车。总之,此行无论如何不能再与他扯上关系,免得元白龙误会!”
钟离晚雪默然不语,只是心中担忧。
他,会么?
沛县混乱,没点背景,如何立足?
元白龙只是县丞,却是连董升这种望江县县令都不敢招惹的硬骨头。
夜深人静,钟离晚雪辗转难眠,索性出门,走向阳台,借着柱子,纵身一跃。
她三步并两步,便跃上了一丈高的房顶,大马金刀坐下,取下腰间酒葫芦,喝起闷酒。
这座客栈离县衙最近,能看到县衙内有几处庭院灯火通明。
董升与一众宾客,正在西边大院里欣赏姬妾歌舞。
钟离晚雪心下一沉,凝神一看,发现没有梁萧一行人的身影,暗暗松了口气。
直到远处传来一阵战马嘶鸣,钟离晚雪立即循声望去,美眸一亮。
原来是梁萧正在东边大院里,牵着一匹宝马,身后跟着的正是他的侍女和那名同行书生好友。
钟离晚雪的目光落在千里马鸿鹄身上,手中酒葫芦随她的娇躯一颤,险些拿不稳了。
月光和院子里的灯笼照得分明,那就是一匹白马……
在钟离晚雪痴痴的注视下,梁萧手提惊夜枪,腰悬苍生剑,翻身上马。
片刻之后,鸿鹄就在偌大的院子里来回奔驰,一人一马,英武非凡。
“鸿鹄正当壮年,子房,今后驰骋沙场有我,后方稳定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