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婴回到阅兵台,端坐其后,命冯胜拿着花名册点名。
点到名的兵士领取今晚的任务。
很快,几百人便只剩下了一百余人。
随着剩下的人越来越少,有些人脸上便明显有了慌乱之色,开始不停地东张西望。
伙头军老裴头赔着笑问旁边的兵士,“将军今夜突然点兵,怎的连伙头军和马夫都一并叫了过来呢?小兄弟可听到过什么动静?”
旁边的小兵不以为然,“你又不是第一日当兵,怎的连规矩都不懂?将军如此做,自有将军的道理,你我只管等着便是。”
话音刚落,冯胜便拿着花名册念到了小兵的名字。
小兵连忙出列应是,朝老裴头挑了挑眉,扶了扶压到眉梢的盔帽,与其他人一起,跟着冯胜上了阅兵台。
老裴头远远看着纪婴交给这一队为首一人一支令牌,命他们离开。
他心下微微一松,转头环视一圈后,顿时心下巨震:身边的人,剩下的好像,都有些熟悉!
不等他做出反应,坐在阅兵台上的纪婴突然站起身,朝着旁边用力挥了一下手。
两人两骑从阅兵台下分头行动,沿着场边疾驰而过,用手中松油火把将周边的火把一一点燃。
火光大亮,将整个演武场照得亮如白昼。
接着,演武场四周的藏兵洞中,突然钻出来无数弩兵,每个弩兵手中的弩箭,齐齐对准了场中剩下的百余人。
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老裴头心跳如鼓、面如死灰。
他不明白,他已经在关城潜伏五年有余,期间一直老实安分,从未有过异动。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让纪婴怀疑到了他的头上。
有个校尉不愿束手就擒,突然暴起。结果腰间的刀还未抽出,人已经被弩箭射成了刺猬。
纪婴皮笑肉不笑地站在阅兵台上,扶着腰刀冷冷笑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想必诸位心里都清楚,本将今晚为何单单将你们留下来。”
“诸位无需枉自狡辩,或是垂死挣扎,既然本将把你们留下,自然是掌握了确凿证据。诸位若想活命,还是识时务些,将你们的任务、和知道的秘密都交代出来。”
“看在诸位弃暗投明的诚意上,本将或许会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场内一片死寂。
纪婴冷着脸扫视着这群人,等了三五个呼吸的时间,慢慢抬起手。
其中一人突然大喊一声,“在下有话……”
话音未落,身后一人突然暴起,手中大刀猛然刺出。哧的一声,大刀从那人身后穿胸而过。
那人艰难地低下头,看着心口处滴血的刀尖,一字一句道:“我,把你娘的,老子,不是齐狗。老子是,当今陛下的……”
身后偷袭之人大吃一惊,倏地将刀收回。
刀身染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扑通一声闷响,中刀之人匍匐倒地,血从他口中不断涌出,呼噜一阵乱响中,依稀还能听到他艰难吐出的最后两个字,“暗,卫……”
纪婴心里一跳,连忙看向身边的廖华裳。
冯胜站在一旁,突然上前附耳低语道:“将军,这个人,看身形,好像是之前的刺客。”
什么?!
纪婴又迅速转头看向冯胜。
冯胜点点头,小声说道:“小人,看着像是。”
纪婴恨不得拿刀劈死他:什么叫看着像?早特么干什么去了?
他现在怀疑,冯胜之前所说的话,都是假的!
什么识人之术?
全是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