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摆脱过去，都是多亏芷烟姐。不过自那以后，已经十多年过去了，我还是每天都会想起在拳馆的日子。被关在地下，从没见过一次太阳，只要还能呼吸，就要一直打下去，直到对手都死透，才能躺下睡一觉。那些观众叫喊的声音，巨大的斗笼，馆主扔下的钞票，每个晚上都在我梦里出现。”她顿了许久，才继续说道“我尚且如此，芷烟姐呢……她会想起过去吗？她真的过得好吗？”
寻望略略歪头，半晌也低声微笑道：“她很好，因为她身边有很好的人。一个成熟，强大，能治愈噩梦的导师。”
“原来是这样。”陶敢吃完手里最后一个巧克力派，胡乱擦了擦嘴，敛目道“谢谢你告诉我。我还有很多想说的，但既然你不知道，恐怕也轮不到我来讲。你再和我说说现在的芷烟姐吧，就说你能透露的。”
寻望和她聊到星辉漫天才离开，陶敢带着零食继续去加班，他则打了车去另外一个地方。
下了车，寻望站在璨光剧院门口，疑惑地又拿出门票看了一眼，虽然迟了一些，但现在应该还在表演时间，剧院却已经关了门，外面也冷冷清清，只有零星几个人路过。
等了几分钟，一个工作人员打开门出来，寻望上前一步，正准备询问，就见他后面又出来几个人，推推搡搡地把一个女人扔出来。
依旧画着花里胡哨小丑妆的随影趔趄几步，险些摔倒在地。余烬慌里慌张地顺着她的帽子爬进她的袖口。
“现在是表演时间，放手！”随影高声喊道。
“马上滚出明城，我们已经和你解约了。再回来，我们就把你送进执法庭！”
“那我就在你们剧院门口演。”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打头的男人当即挥起拳头，却在下一瞬间被拦住了动作，来人死死抓着他的小臂，力气之大让他骨头发麻。
他猛地回头，看到寻望的制服，一下泄了气，干笑道：“审判官大人有何贵干啊？”
“这里是怎么回事？”寻望冷声问道。
“哦，没什么，就是黑名单的演员过来闹事，我们马上就能处理好，不劳烦您。”
“黑名单”
男人目光一垂，看见寻望还拿在手上的门票，讨好地说道：“啊，您也是来看表演的啊，实在是不赶巧了。这样，我们再送您几张近期其他表演的门票，保证精彩。啊，还有年票，贵宾票，您开个口的事。”
寻望呵了一声，“不用了。我和她还有话要说，你们哪来的回哪去吧。”
“好说好说，辛苦您了。”他点头哈腰一阵，和其他工作人员快速转身回剧院，哐的一声将门关上。
随影长长叹了一声，正要开口，就见一个男人一路小跑到她面前，怒气冲冲道：“你怎么又回来了，我都说了别来了，演不了了！唉，我和你说过多少遍，不要惹祸，不要惹祸，明城的首次演出就被禁演，我怎么和公司交代？”
“好了，老张，别啰嗦了，我会想办法。”随影闷声道。
“你想个屁办法！我就知道不能放你一个人行动，坐个火车都能惹祸，我真他妈服了。”老张揉着眉心，又骂了好一阵，蓦地声音一顿，他机械地看向寻望，像是这时候才发现旁边还站了个人，整个人面无血色“呃……审判官？呃……我们家随影……难道要去执法庭了？”
寻望有些好笑地道：“我是她的熟人。请问我可以和她单独聊一下吗？”
“熟人？”经纪人狐疑地站在原地打量两人。
随影闻言也吃惊地扭过头看他，看了快一分钟才恍然大悟：“哦，是你！戴着口罩都认不出来了！那我们去那边聊聊，老张你先回去。”
“不行，我……”
“哎呀好啦，你还想违抗审判官？”随影躲到寻望身后，嬉皮笑脸道。
老张咬了咬牙，气得手都在抖，最后眼不见心不烦地转过身走了：“十一点前不回来你就给我等着。”
“知道了。”随影撇撇嘴，蹲下身把被丢出来的箱子拎起来，珍惜地拍了拍，笑道“去河边上吧，听说明城夜景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