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望熟练地找好位置，将狙击枪架好，对准最近的一面窗户开了一枪。
这厂房的窗户全部贴上了黑膜，无法得知其中的情况。
子弹飞射，玻璃哗啦啦粉碎，寻望从瞄准镜看过去，只能见到里面没开灯，黑乎乎一片，隐约能看见些许反射微光的物品。
与此同时，祝渊冲几个手下摆了摆手，立马有两个小队冲下山坡，埋伏在厂房门口，还有一个手下试图从被破坏的窗户得知里面的情形。
“怎么样了？”祝渊沉声问。
对讲机里传出小组长的声音：“报告长官，目标建筑里依然没有任何活动迹象。”
寻望便也没耽搁，又接连开了几枪，那个小组长立马喊道：“报告长官，听到了一些玻璃碎裂的声音，没有活物的信号，请求行动。”
“嗯，动吧。”祝渊说着看向寻望“我们先下去探查，你换一个位置支援我们。”
寻望点点头，现在玻璃几乎全部被打碎，他可以找个好视角帮他们铲除危险。
他和晋云声移到地势稍低的地方，把狙击枪架在石头上，他闭上一只眼睛，继续往里看：“里面似乎真的没有人，只有一些玻璃容器，被我打碎了两个，流了一地蓝色液体。”
说着他顿了一下。
晋云声：“怎么了？”
“那些容器里有东西……我觉得像某种培养皿。”
狭窄的视野里他没办法看得太清楚，更遑论还有二十多个人在里面四处查探。
祝渊带着人搜了近一个小时才确定一楼危险解除，寻望正准备过去，蓦地注意到什么般回了一下头，却见是晋云声从地上捡了个小石子，在手里抛接着玩。
两人对了一下眼神，晋云声笑道：“从上面掉下来的，恐怕是什么小野兔在打架。”
“嗯。”寻望随口回应。
下了小坡的时候厂房已经被搜了个底朝天，两个队员在门口站岗，一批人在清点物品，还有两个人在研究一扇开在地上的门。
厂房内部十分宽敞，地面铺了平整的混凝土，两侧还安装了沟槽和滑轨，兼之整齐陈设的各种大型的机器和设备，与寻常的工厂没什么两样。唯一特别的，就是排列在深处的几排巨大玻璃容器。
踩过四处流淌的蓝色液体和玻璃，寻望缓缓走近。只见这些容器呈矩形，通体由厚重的钢化玻璃制成，高约两米，宽约一米，底部有粗大的钢制支架稳固地支撑着，上方有一个坚固的金属盖子，通过多个锁扣固定。盖子上布满了接口，连接着数十根管道和电线。
容器里灌满了淡蓝色液体，这液体呈半透明状态，还有些粘稠，漂浮着无数细小的气泡，而在其中，正沉睡着一个怪物。从顶部垂下的管线深入液体，密密麻麻地连接在怪物体表，或者直接插入它体内，几乎使人看不清它的模样。
寻望贴着玻璃看了许久，才看清那是一头人类婴儿大小的生物，似犬非犬，棕褐色的皮肤十分粗糙，四肢长着怪异的脚蹼，正在水中轻轻颤动。
容器侧边还装有一个小型电子显示屏，不断滚动着复杂的数据，寻望从中捕捉到它的名字：魍犬-幼体，刚出生十天。
祝渊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边，拿着笔记本道：“我们刚刚分析了屏幕里的数据，这批魍犬是到了交货期，所以被运到地面上。他们真正的实验室应该在地下。”
“到了交货期，这里却空无一人？”
祝渊叹道：“是啊，我也奇怪，如果他们知道我们在山上搜查，所以提前跑路，为什么不销毁这里的东西？”
“魍犬……有这种动物吗？”寻望又问道。
“没有，这应该是他们改造的变异兽。”
寻望点点头，看向还没打开的铁门。它镶嵌在地上，做得很厚实，布满锈迹，上面没有落锁，却好几个人一起都没能把它打开。
“如果这里是专用来改造异兽的地方，这道门恐怕只凭人力无法打开，否则怪物就很容易逃跑了。”寻望说着逡巡一番，发觉就在不远处就有一台起重机，不过他的目光却落在了晋云声身上。
祝渊也反应过来：“晋少，能否麻烦你？”
晋云声没有推辞，手指凌空轻轻一点，只见足有数吨重的铁门轰然瓦解，化作无数只飞鸟顺着破碎的窗户飞走了。
众人惊叹片刻，一个手下率先拿着手电筒往里面照了照，报告道：“里面有楼梯，老大，要下去吗？”
“嗯，保持警惕。”祝渊紧紧拿着枪，带头走下去。
顺着一条狭窄的楼梯通向下方，空气中逐渐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和腐烂的肉味。
祝渊摸索着找到了灯的开关，昏暗的荧光灯打开后，训练有素的队员们便分散开，仔细查探。
地底的确是个实验室。
连接着楼梯的通道是条长长的走廊，两边的房间全是玻璃隔间，隔间内部关押着各种各样的怪物，有些凶兽还被关在金属笼子里，赤红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发出低沉的咆哮声。
每个隔间还有不同的模拟环境，如热带雨林、干旱沙漠或极地冰川，似乎在测试这些改造兽类的适应能力。角落里堆积着累累的残骸，应是被啃食的失败品。
出了走廊，眼前是一片巨大的开放空间，地板由灰色水泥铺成，上面划满了血迹和深深的抓痕。墙边摆着一系列医疗设备、显微镜和培养皿等等，与地面上一样的容器同样陈列了上百个。手术台边的桌上杂乱地堆放着注射器、手术刀和化学试剂。墙上挂着几个大型显示屏，滚动播放着实验数据和监控画面，旁边还贴了许多实验记录和基因图谱。
整个实验室在昏暗的荧光灯下显得异常阴森，灯光闪烁不定，机器设备的低声运作声与怪物诡异的低吼声交织在一起，令人毛骨悚然。
寻望在乱七八糟的桌上随便翻了翻，从四处散落的文件夹里捡起一个，里面夹着照片，记录着怪物的不同阶段，有些甚至还标注着“极度危险”的字样，字迹颇为潦草。
他草草看过，又从抽屉里找到一个黑色的笔记本。
“4月12日
今天是一个重要的日子。我们成功注入了■■计划的第一个实验体。基础基因选用藏獒与变异灰狼，并融合了一些特殊的变异基因以增强嗅觉和夜视能力。实验体表现出极高的适应性，肌肉纤维密度提升了30。后期计划中，将尝试增强其神经反应速度。期待它成为我们最完美的猎杀机器。”
他眉头动了动。
这是主导人写的实验日志。
也是，既然有人的黑诊所，自然也会有动物的。
这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刚穿越过来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