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与若念在外间吃过了。”唐晚凝始终牵住若念的手,对唐礼然语气冷淡,不愿多说,也不再理会她,径直往自己房间走去。
唐礼然像被定在原地,望着唐晚凝背影,眼神里满是失落。
她每日都会在府门口等着,直到唐晚凝回府,才见上一面,可唐晚凝对她总是一副冷漠神情。
她知晓唐晚凝觉得她无用,可有婚约枷锁时,唐晚凝还能对她纵容又偶尔宠溺,如今解除了婚约,她不知为何唐晚凝反而对她如此冷漠。
入夜,若念又被留在了唐晚凝房间,青可今日已经严令她回府,不许再留宿此处,可她又忤逆了青可,她只是不愿唐晚凝失望,不愿拒绝她。
此刻,她坐在小榻上,嘴角牵起一抹苦笑,好似已看到明日回府后,青可盛怒下的惩罚。
唐晚凝躺于床榻,眼眸盯着那随风飘动的床幔,思绪却飘回到白日,唐礼然那失落的神色,心尖泛起苦涩。
这几日,她刻意冷落唐礼然,言行冷淡至极,可那人依旧会痴痴等她,会缠着她。
每见唐礼然,她的心便不受控地跳得厉害。
再有十日,一切便能了结,只需再忍耐一阵。
待诸事皆妥,尘埃落定之时,她便能与唐礼然携手相伴。
忽而,她好似想到了什么,披衣起身,缓缓走向若念所在的小榻。
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晃荡跳跃,映出唐晚凝略显踌躇的身影。
她立在小榻旁,垂眸看向若念,嘴唇微张又合上,几番欲言又止后,终是深吸一口气,打破沉默:“若念,这些日子,辛苦你为我奔忙,这本不该是你的分内之事,我…”
唐晚凝想做个好人了,如今事近尾声,她不愿再困于暗处,她看到有一束光在向她而来,或许,她该将一切都说出来。
“若念,对不起,我…一直在利用你,利用青可对你的宠爱,利用你对我的的情义,替我办事,眼下仍在利用你…”
她攥紧衣角,满脸愧疚,“我不是个磊落之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惜伤害你,实在对不住。你若不原谅,恨我都无妨,只说我能做什么弥补过错?”
若念闻言,怔怔地望着她,泪水瞬间决堤,她紧咬嘴唇,几近咬破,双手死死揪住锦被,指节泛白,身子抖得厉害。
她怎会不知被利用?从最初便心知肚明,可那又何妨,她甘心情愿,像飞蛾扑火般,一头扎进这场利用里。
唐晚凝如今为何要说出来?是要与她划清界限吗?是不需要她这颗棋子了吗?自己分明还能帮衬,为何不再继续利用,偏要在此时和盘托出?
这般念头在脑海翻涌,她心痛得几近窒息,终是压抑不住啜泣出声,哭声在静谧夜里格外清晰。
唐晚凝伫立原地,眉头紧蹙,目光紧锁若念,满心自责与无措,见她哭得这般伤心,想要安慰,却又如鲠在喉,张了张嘴,终是无言。
她想自己当真是恶劣至极。
片刻,若念抽泣渐止,抬手擦去眼泪,起身与唐晚凝对视。
烛火昏黄,光晕笼在二人周身,映得面庞半明半暗。
两人久久凝望,静得能听见彼此心跳。
终是若念打破僵局,声虽带着哭腔,却透着几分决然,开口道:“晚凝要弥补我?不论我要什么,都能应允?”
唐晚凝垂眸思忖,一路走来,恩恩怨怨,该偿还的都已了结,独独对若念,这份亏欠沉甸甸压于心头。
她清楚,只有还清这份情义,往后与唐礼然相伴,才能无愧于心,无论若念要什么,她都该给。
她缓缓抬眸,目光诚挚,斩钉截铁:“若念想要何物?只要我有,都予你。”
若念凝视她,眼中泪光闪烁,嘴唇轻启,一字一顿:“阿凝,我想要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