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的奔波,拓跋烈终于率领着残余的十一万蛮军赶回了蛮族皇城。
此刻他心中五味杂陈,疲惫和焦虑如同附骨之蛆般纠缠着他。
而近四十万大军的损失,如同巨石般压在他的心头,更是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可是在看到皇城的这一刻,他的内心反而平静了下来。
“大将军,皇城到了,这十一万大军该如何安置啊?”
亲卫统领阿古达策马来到拓跋烈身侧,轻声提醒道。
他见拓跋烈勒马驻足,目光沉沉地望着巍峨的城门,一动不动,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便耐心地等待着,不敢出言打扰。
寒风呼啸而过,卷起拓跋烈战袍的一角,也吹散了他额前散乱的发丝。
许久,拓跋烈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胸中郁结之气尽数吐出,转头对阿古达沉声吩咐道:
“阿古达,传令下去,大军在城外安营扎寨,休整待命。”
随后目光缓缓扫过身旁仅剩的几名将领,他们的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痕,眼神中也充满了疲惫和茫然。
这些都是跟随他多年的心腹爱将,如今却只剩下这么几个。
拓跋烈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悲凉,往日里,他拓跋烈哪次回皇城述职不是是意气风发,鲜衣怒马,簇拥着凯旋的军队,接受万人敬仰的啊。
可是如今,他却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狼狈不堪地逃回皇城,身边更是只剩下寥寥数人。
这巨大的落差,让他心中不禁泛起一阵苦涩。
“你们几个,随我一同进宫面圣。”
说罢,他双腿一夹马腹,策马穿过城门,率先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皇城内,街道宽阔,行人稀少,气氛肃穆而凝重,哒哒的马蹄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响,更增添了几分压抑。
不多时,拓跋烈一行人便抵达了皇宫门前。
数日前,蛮皇便接到了紧急战报,得知蛮军大败的消息。
当时,看到战报上的伤亡数字时,蛮皇险些昏厥过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可是整整五十万大军啊,结果 回来的竟然只有这区区十一二万残兵败将?
拓跋烈他是猪吗?
可是即便是头猪领兵打仗,也不至于损失如此惨重!
蛮皇几乎可以预见,一旦大军惨败的消息传开,那些原本就对大蛮虎视眈眈的邻国,必然会蠢蠢欲动,趁火打劫。
而更让他寝食难安的则是夏朝,他们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狠狠地敲诈勒索一番,割地赔款恐怕都是轻的,说不定还会提出更加苛刻的条件,让大蛮元气大伤。
这几日,皇宫内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伺候的太监宫女们个个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
蛮皇稍有不顺心便会迁怒于他们,这几日死在蛮皇手里的太监宫女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剩下的也都惶惶不可终日,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陛下,拓跋将军回来了!”
一名小太监战战兢兢地跪在御书房外,声音细若蚊蝇,几乎要被御书房内弥漫的低气压吞噬。
“此刻,拓跋将军正和他麾下的几名将领在御书房外候旨。”
小太监的头埋得更低了,几乎要贴到地面上,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寝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压抑得令人窒息。
片刻后,御案上正埋头批阅奏折的蛮皇猛地抬起头,双眼布满血丝,如同择人而噬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