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就是说住在外公这里,人人都瞧不起他们这些成分不好的人。
那又怎么着,自从离开了杨治国,她再没因为委屈而哭过,每天睁开眼都是一身的干劲儿。
日子仿佛回到了她结婚前那般。
杨治国被抹布砸到身上,一脸暴怒的看向苏采荷。
恶心?她已经是第二回用这个词来形容他了。
夫妻之间怎么小打小闹都行,怎么能用恶心这么伤人的词汇。
杨治国本能的想动手,但对上门口男女老少一群人,又定在了原地。
苏采荷砸他这一下,他迟早会还回来的。
苏采荷,也迟早会后悔的。
“好好好,既然你们要跟我作对,那就作对,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这一帮人有多少能耐,苏采荷,我等着你来求我,到时候有你后悔的。”
杨治国放下狠话,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往外面走。
他脑子里已经想好了要怎么报复这一家人。
首先他就要去街道举报采荷那个走街串巷的二舅,断了他的生计。
还有那个顶着别人名头干活的二舅妈。
最后是她那个倒卖福利票的大舅
对了,还要再去一趟苏家,逼苏家父子还他的钱,苏家父子拿不出来自然会来这边闹腾。
总之,他不好过,这些人都别打算好过。
杨治国带着满腔的恨意绕过弯弯绕绕的棚户区往公交站牌的地方走。
这会儿已经四点多了,他走的慢,路上又没什么人,也没有再遇见一个能骑着车送他到公交车站牌的人,他算了算时间,不一定能赶上末班回军区的公交车。
他来的时候,以为会被供成座上宾,根本没想过这家人竟然不留他吃饭,他攥紧了大衣口袋里的那瓶二锅头,恼的恨不得把二锅头砸到地上出气。
但又舍不得这么好的酒。
杨治国脑子里回忆着这么多年为苏采荷的付出,越想越是生气,气的没看清楚路,差点儿没滑了一跤。
安全起见,他决定不坐公交回去了,打个电话给部队的值班人员,让他们派个车来接他回去。
找了个电话亭打完电话,杨治国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雪渐渐下的大了一些,因为是过年,路上几乎没什么行人,他身后的国营饭店里也关着门。
一整条街都很是冷清。
他身上被泼了水的地方这会儿冻得硬邦邦的,他人也有些冷了。
杨治国从兜里掏出来那瓶已经被他暖热的二锅头。
没有工具,便直接用牙把瓶子打开了,对着瓶口喝了一口。
又冷又饿的身体。
一口酒下肚,胃里火辣辣的,但身子也暖和了一些。
杨治国算着军区来接他的车过来差不多要一个小时,他环顾着四周想买点儿花生米。
吃点儿花生米,喝口酒,赏赏雪,也挺好。
原先素芬还在的时候,他冬天最喜欢的就是围在炉子前面就着花生米喝酒。
素芬说冬天喝酒的时候看着雪才有情调,所以素芬喜欢把炉子放在靠着窗子的地方,这样一抬头就能看到雪。
素芬
杨治国突然很想素芬
素芬走了以后,他再也没有遇见过这么可心的人了,当初在部队里看见了来探亲的采荷,身上那股机灵倔强的劲儿,还有那双透着坚韧的眼睛,让他一下就想到了素芬。
可惜,都是假的。
都怪他妈,一张嘴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