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就是林岚自己偏执猖狂, 打着抑郁的名号肆意撒泼罢了。
“林董和林小姐赴港城定居一事, 已安排好在您大婚的第二天, 距离现在也不过半个月。” 阿肖敛眉,眼神担忧。
林学东心急如焚,早跟谢雪和林岚谈判好, 在她们离开s市前绝不能再出什么蛾子。
来不及多说, 他大步流星地朝门外走去,“跟我过去一趟!”
另一边。
洁白明亮的会诊室内,一片静谧,空气中似有若无的消毒水味悄然弥漫。
林岚躺在屋子中央的躺椅上,双手绞动。
眼睛盯着天花板上方的圆形吊灯,那均匀而明亮的白光倾泻而下,如水般轻柔地将她笼罩着,时间仿若在这一刻放慢了脚步。
杜镇涛手中的笔在平板上方微微悬停,片刻后,他轻轻放下笔,声音低沉且一如以往般温和:“最近睡眠怎么样?都做了些什么梦?”
他看见林岚木然地扯唇, 眸光微动, “最近总是很难入睡,就算睡着了,也很容易惊醒,还经常做噩梦。”
“是经常感觉莫名悲伤、焦虑,又或者情绪起伏很大, 是吗?”
林岚轻轻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点了下头 : “觉得绝望,什么都像没了意思”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眉头紧锁,仿佛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之中。
如此低落与无助,的确会引起很多人的共情, 包括坐在角落里的刘思思。
想起下午和林岚聊天时,林岚声泪俱下地向她忏悔。她说自己不够理性,那些日子像是被心魔控制了,根本无法左右自己的思想和行为。
看着满脸痛苦的林岚,虽然过去的事很恶心,但刘思思始终做不出对她无动于衷。
那整整20年对林学东执着的爱,成为困住她灵魂的魔障,害她无法自拔,无力挣脱。
这时,杜镇涛轻轻挪了下椅子,靠近林岚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安慰:“岚岚,别着急,我们慢慢解决问题。能和我说说具体的梦境内容吗?这对我们了解你的病情很有帮助。”
林岚咬了咬嘴唇,犹豫着开口:“我总是梦到自己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怎么也找不到出口,周围有很多声音在嘲笑我、指责我,可我却不知道他们是谁。”
“我还会听到小孩的哭声,特别凄凉。这让我想起小时候,爸爸妈妈在家里激烈争吵,他们还砸了东西。后来,爸爸扯着妈妈出门,说要去离婚。我当时吓得大哭,很害怕,可没有人来管我……”
“再后来,他们开车出了车祸,都死了。”
“从此,我没了家,没了爸妈。再也不会有人关心我,爱我了。” 一行泪从她眼角滑下,手上的动作停顿,指节紧扣泛白。林岚感到身体发冷,开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梦里头,那个小孩还在哭。我心疼,却又什么都做不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近哽咽,几乎听不见了。
杜镇涛神情凝重了几分,皱着眉在平板的电子病历上认真记录着。
随后,他抬起头,眼神里透着关切与专业的洞察。“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你小时候那些压抑在心底的潜意识,被现实生活中的某些特定情节触发了,进而引发了现在的压力和情绪问题。”
这一幕,让安静在角落里陪诊的刘思思不安,她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杜镇涛察觉到了她的情绪,朝她递去一个不要着急的眼神。
再转过头时,看见林岚已经睁开了眼睛。
“是不是因为思思和你哥要结婚了?”
林岚叹了口气,“我哥要结婚了,我知道我应该祝福他,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觉得自己很失败,什么都没有了……”
说着,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眼底红得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