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 她一时手忙脚乱的就同时接听了两个电话。
左右开弓, 她下意识先应了林学东的, 急忙交代了一句。“阿东啊, 思思刚头痛又犯了, 我这边先处理一下, 转头给你回过去。”
没等对方说话就直接挂了, 然后又对着杜镇涛那边张口, 嗓音依然急促。 “小杜啊, 不好意思。思思现在不太方便, 晚一点再让她回你电话, 啊”
“伯母------! 先别挂!” 杜镇涛喊住她, 他握住方向盘, 眉头都皱起摺来了。
下午收到刘思思的短讯, 他已经担心不已了。现在听到曾美玉这样说, 心就更加的急了。
“伯母, 你们现在在哪儿 没事儿的, 我能帮忙, 快告诉我。” 他稳着语速, 问。
“这。” 曾美玉看着痛得脸青, 唇也退了色的刘思思。蹙眉, 语气里带着忧心忡忡。 “我们在家, 思思她头疼。我, 她。”
“伯母, 您先别着急。我刚好也在附近, 现在就能过去, 大概10分钟。等我!” 杜镇涛脚下的油门踩到底, 一连几个电话, 刘思思都没有接, 他的心莫名地收紧。碰巧, 他也想着下班就约她聊聊的, 车子也是朝她家这边开着过来了。
“诶, 那好。” 曾美玉也没推却, 他是医生, 又跟女儿谂熟, 多一个人也好照应着。
同时, 躲在花园角落一边抽着烟。一边紧握着手机的男人, 也是揪心不已。
他知道, 那是刘思思的后遗症又发作了。那双锃亮手工打造的小牛皮高级皮鞋, 不断在凹凸不平的鹅卵石上, 来回跺着步。
今天是刘思思出院的日子, 是李松泽送她回家的。若不是这酒会应酬拖着, 若不是怕自己的出现, 会惹起她的不良反应。他何需在这儿, 纠结懊悔呢。
月色里, 浸染了墨色眸光的眼睛微微抬起。眉眼中的阴郁深浓而不见底, 内心更是痛苦煎熬。
回到贵客如云, 衣香鬓影的宴会大厅。
林学东却仿如置身于荒野, 此刻没有半点功成名就的热血沸腾。因为那个能跟自己同享这份喜悦, 和荣耀的女人没在自己的身边。
骤眼看来, 这里的一切, 都好像变得淡而无味, 如同走马看花。
心无法得到共鸣和满足, 那里有的只是无边的孤寂和荒凉。
他闭了闭眼睛,华丽的灯影打在他俊美的轮廓上,绷紧的下颚线显露出他隐忍着的哀愁。
“学东哥, 你去哪儿了呢 刚才邢大哥他在找你。” 曾梓言一眼就瞄到, 刚从外面走进来的男人。
林学东看了她一眼, 脸色不变,眼里却闪过一丝异样。抬腕, 白色衬衫上镶钻的袖口钮闪耀生辉, 名贵的腕表更是醒目。
他瞥了一眼时间, 抿了抿唇, 凉凉的道。 “我有点事要先离开, 你替着打点这里吧。”
“学东哥!” 就在他转身的时候, 曾梓言扣住他的手腕。林学东蹙起眉头斜睨着她, 眼里全是急躁和不耐。
她轻轻的仰起头, 精致甜美的脸蛋在灯光下柔情万般, 语气里却带着微微的委屈和恳求。 “学东哥, 再怎么样, 跟邢大哥他们打声招呼再走。好么”
“我会直接跟他打电话, 这会儿我真的有事情, 你跟阿肖在这里打点着就行。” 他现在一刻钟都不愿意留下来。
无力和虚慌明显的压在心头, 他急需要去找到那份心灵的慰藉。于是, 不动声色的掰开她的手, 表面依旧决然, 似乎没有任何人或事能阻拦这个男人。
他的决然让曾梓言一怔, 木讷得不知道如何挽留。
自从刘思思出了意外, 他对自己就是这样不冷不热的。说的, 谈的除了公事就别无其它了。
现在忽然要离场, 不用多想也知道他所为何事。
曾梓言感到有点沮丧, 用尽心机和手段都好像无法靠近他, 更别说去捂热他的心了。如今失了忆的刘思思, 仍然牢牢地锁紧着这男人的心。 她还能出什么招呢
紧抿了下红唇,曾梓言的眼眸里露出一丝受伤, 无奈道。 “好, 我知道了。”
林学东眯了眯眼睛, 张口的语气里没有什么温度, 纯粹一声平常交代。 “那好, 辛苦了。”
看着男人转身离开的背影, 曾梓言死死的咬着下唇瓣。垂下的手紧握成拳, 心倏然凉了大半。
今天是项目第一期顺利开工的庆功酒会, 他是集团首脑, 竟然为了那个失了忆的女人弃之不顾。
两人貌合神离, 不欢而散的画面。却被不远处, 跟别人交谈甚欢的江进辉看得真切。
他那双乌黑明亮, 温柔带笑的眼睛微微一眯。
言言, 那个男人明摆着就是不爱你。
这样倒贴着去暖别人的冷屁股, 真的有意思吗
曾梓言收回目光, 暗自叹了口气。回过身来想去找陈美媛他们, 余光撞进了那双灼灼的漆眸。
顿了半秒, 她红唇不屑地一勾。再撇开, 然后视而不见地朝另一个方向迈步。
江进辉抬起酒杯, 浅浅的抿了口红酒, 低哼了一下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