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司令揽住老人瘦瘦小小的肩膀,“老人家您是一位伟大的父亲!将来有任何困难,尽管告诉部队,啊!”
“谢谢……”
屋后偏房,两妯娌还算是动作快,匆匆洗完头发洗完澡出来,却看到程爷爷和段司令坐在屋檐下,一边歇凉,聊着天。
程爷爷用家里的新搪瓷缸给段司令泡了一杯热茶,还把家里的喜糖端出来。
又到院子边上摘了几个拳头大的青皮梨子给段司令吃。
老人虽然还不晓得这位笑声爽朗的男人到底是部队哪个干部,不过看他一举一动,散发着稳重气场,定然是个不小的干部。
王紫如披着湿漉漉的长发从堂屋出来,这一幕极其平常却又令人眉眼欢喜,俏皮道:“原来司令是想吃村里的梨子了啊。”
两条长腿都岔到屋檐下方的男人嘴里大口咬着雪花梨,回头望向站在堂屋门边的小媳妇,笑声爽朗道:“也就你最小气!明明知道村里有好吃的,每次都是自己悄悄来找吃的。”
“爷爷种的梨子可是要卖钱的呢!都给你吃了咋办?”
老人一听王紫如称呼对方‘司令’,顿时心中激动的问:“原来这位是司令员?”
“对啊,爷爷,就是部队上他们天天骂的那个干部。”王紫如调皮道。
手里拿着的脏裤子,从裤子里面掏出一张已经打湿,并有些破的纸,“司令,这下子我要哭了。”
“哭什么?你骂我,还以为我不晓得么?”段司令颀长身躯随之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门边,问:“这是什么?”
顿时,小媳妇头发上散发着一股子洗衣粉的味道。
“你不会用洗衣粉洗头发吧?”糙汉啃着梨子问。
王紫如点头,小心翼翼的打开那片破纸,沮丧道:“这是我让翟惜墨写的借条,天天揣在裤兜,想着哪天在路上碰到您,给您的,结果你看破了?”
“看来只有拿你赔给我!”段司令手势极其自然的揉了揉小媳妇湿漉漉的发顶,“快去把头发弄干。”
“哦。”
王紫如红着脸,转身去了屋后,把换下来的脏衣服丢进一个木盆,准备打水洗衣服。
转身看到程雪茹也洗好出来,“对了,你手上的伤还没包扎。”
“家里有鸡毛草,弄点包几天就好了。”
程雪茹常年在家里干农活,对于小伤完全不在乎,让王紫如给她用一团干的鸡毛草包扎。
其实是附近山里找的一种形似鸡毛那么轻盈的药草,晒干了,用的时候弄点水揉出药汁包在伤口上。
“家里来了贵客,我去做饭吧!中午咱们弄几个蔬菜就可以了。”
程雪茹拿着毛巾随便擦了擦头发,“那怎么行?他可是司令员啊,还是头回到我们家来,必须弄几个像样的菜。”
中午,程雪茹现宰了一只鸡,炖了野菌子鸡汤,弄了一碗小炒肉,还有一盘青椒炒肉丝,凉拌黄瓜,清炒豆角。
盛情款待段司令。
王紫如则是负责洗衣服,然后用洋瓷盆端出来,晾晒在前院的一根绳子上面。
坐在屋檐下和老人聊聊天,这里看看,那里看看的段司令,见小媳妇身影轻盈的在院子里面来回穿梭,顿觉这种平淡日子甚好。
吃过丰盛的午饭,程雪茹摘了一筐蔬菜拎着,说是要送王紫如回家属院。
于是,三人从李村出来,便去了部队。
哨兵们一看到段司令,站姿更加标准,可看到他居然和王紫如两妯娌一起,很是吃惊。
段司令走到团部办公楼前,看了看张贴的通知,“文工团要来慰问演出?”
其中一名哨兵连忙过去为司令解释,“这次,听说是云省电视台下到部队录制文艺汇演,所以文工团要求部队也出一个节目。”
“让部队也出一个节目?”段司令眉梢蹙了蹙。
转身上楼,去了韩随境办公室。
王紫如和程雪茹两妯娌出现在家属院楼下,顿时引起了不少人注目。
文家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王紫如像是完全不知道一样,和她的新嫂子从李村摘菜回来。
此刻,五楼文家。
本来文依婷被部队调查这事,家属院对文家已经很自然的分成了两派。
像李娟等人觉得,文师长当了这么大的干部,闺女出点事应该能通过一些关系打点,最终不会出事,所以她们继续站在文家这边。
另一波人已经感觉到事态朝着不利于文家的方向发展。
选择与文家切断往来关系。
所以李娟等人听说段司令是故意赶在文依婷被调查,来第九师亲自监督新首长接任工作。
因为团部发了通知,从昆区其他部队调过来的一位新首长,将于当天下午便能抵达第九师。
“红姐!段司令来了也是好事,你和文师长快去他跟前求求情。”李娟支招道。
黄春梅也附和道:“是啊,红姐,段司令能在这种时候到第九师,肯定也是暗示你们两个,最后文依婷有没有事还不是他嘴里的一句话。”
文家客厅,聚集了好几个军嫂。
大家七嘴八舌的给苏红支招,也有人不知哪根筋没搭的对,竟然暗示苏红去请王紫如帮忙求情。
“林小婉你说的是人话么?那个乡巴佬都自身难保了,你让红姐去请她?脑子被门板夹了吧。”李娟嘴上无情的嘲讽林小婉。
林小婉嘟起嘴巴,“依我看,红姐都没王紫如管用。”
“不是,你到底从哪里觉得红姐还没有那个乡巴佬在段司令面前管用?”李娟烦躁的撩起颊边的小卷发,极力反对请王紫如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