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王紫如拎着水桶和洋瓷盆回到屋里。
宝儿站在小方桌旁,抱着麦乳精铁盒子,手里拿着小勺还在朝小嘴巴里面倒麦乳精,满嘴是麦乳精颗粒。
“妈妈……,麦乳精好好吃,我们给爸爸留点吧。”
翟青松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脸色闷闷的没吭声。
见弟妹洗完澡回来,起身过去接过水桶和洋瓷盆,“弟妹,宝儿还想下楼去看电影,你也去看电影么?”
“我有点累了,你们去看电影吧。”王紫如走到小方桌旁,瞅了一眼麦乳精铁盒子,小家伙吃了差不多半碗麦乳精,嘴里连说好吃,还要给他爸爸留点呢。“明天再吃,电影要放完了。”
翟青松把水桶里面的湿毛巾拿出来,拧干水分,晾晒在客厅外面的小阳台拉着的一根尼龙绳子上,顺手从绳子上面扯下一条干毛巾递给王紫如擦头发。
住在家属院四楼靠近楼梯口的张家,朱艳默默地关注着翟家动静。
家属院,家家户户全都锁了门,全家都在操场上看电影。
中午的时候,朱艳和丈夫张康吵了一架,没心情去操场看电影,此刻的她独自坐在家门口,连屋里的电灯都舍不得开。
操场上电影里面的声音传到家属院,竟也听得清清楚楚。
朱艳靠在门边,一会儿仔细听电影里面的演员声情并茂的声音,时而听一会楼下王紫如一家制造的声音。
“文依婷约翟副团去招待所见面,告诉她么?”
朱艳内心备受煎熬,她觉得自己若是隐瞒翟惜墨出轨之事,也就不配和王紫如以姐妹相称,辜负了王紫如那般贴心对待。
没过多久,宝儿拉着大伯兴冲冲的下楼又去操场看电影。
朱艳连忙从凳子上起身,走到走廊边沿到处看了看,连五楼文家都是黑漆漆的,苏红应该也是和其他军嫂们相约一起去操场看电影去了。
这个时间,家属院只有翟家和他们两家屋里有人。
朱艳深呼吸了一口气,转身锁门,下楼直接去翟家,走到门口,声音很轻:“紫如姐。”
“朱艳?你没去看电影么?部队连放三天电影,你再不去看,可能好久看不到电影了哦。”王紫如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毛巾擦着湿漉漉的长发。
见是朱艳来找她,有点诧异,脸上笑容亲和。
朱艳一笑,双手紧紧捏在一起,顿了顿,走进翟家小客厅,便把中午文依婷又让张康去送信一事告诉王紫如。
“你是说文依婷约翟惜墨去招待所见面?!”王紫如心如刀割般疼痛,眼眶顿时红了。
“嗯!”朱艳用力点头,“当时文依婷下楼把信交给我,另外几个军嫂恰好看到,她们打开信,看了信上内容。”
王紫如不知是不是太憋屈,还是不忍直面男人的背叛,眼泪大颗大颗夺眶而出。
自从文依婷跟她挑明后,她一直宽自己的心,自己男人长的一表人才,帅气有型,在部队受女人喜欢也属正常。
即使男人真在外面有什么情况,必定是那些妖艳贱货单方面追求她男人……
难道她真的看错了翟惜墨?
她身体剧烈颤抖着,紧咬住下唇,愤愤的丢下手中已经打湿的毛巾,霍然站起,“翟惜墨真敢去招待所赴约,这个婚离定了。”
朱艳晓得事情败露后对王紫如的伤害是多大,但她也不确定那俩人是不是真去约会。
“紫如姐,我也不确定他们会不会见面,要不你明天去找翟副团问清楚,再说其他的?”
“都到这份上了还问什么!胜利招待所是吧?我现在就去会一会两个狗男女。”
“紫如姐你真的要去抓他们?”朱艳内心十分恐惧,拉住王紫如的手,“张康说了,这件事如果让部队知道,不但文依婷文工团的工作告吹,翟副团也会受到牵连。”
王紫如揉着胸口,无法抑制的痛楚从心脏爆发出来。
今晚若是默许他们搞在一起,她会骂自己没用,连面对他们的勇气都没有。
“既然都不想认真过日子,全都毁灭吧!我顾及那些东西做什么?又不是我的军职,更不是我的文工团编制!”
王紫如匆匆梳好还有些湿润的一头长发,只用手帕在脑后绑了个马尾。
转身去大伯子屋里找到手电筒,打算走夜路去镇上,朱艳吓坏了,追着王紫如,俩人很快出了家属院。
经过部队大门的哨岗,两道神色匆促的身影引起哨兵注意。
哨兵们认得两个军嫂,其中一位哨兵出来给他们打开铁门,好奇问道:“嫂子,你们这个时候不在操场看电影,是要去哪里?部队有规定,晚上是不准随便出去的。”
“你放我们先出去,一会儿就回来,要是上面追查下来,我负责。”
王紫如哪有时间仔细解释,况且这是去捉狗男女,一旦走漏了消息,说不定她会被倒打一耙。
哨兵拦不住两个军嫂,只得放她们出去。
两个女人刚从部队大门出去,正要沿着去镇上的公路赶去镇上的胜利招待所,迎面看见一束雪亮的车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