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中间那辆车的副驾驶正想下车帮忙开后座门，后座却自己打开了。
一个赤脚少年跳了出来。
等下，赤脚？
丁主任一个激灵，他连忙打眼看去——
果然，这少年就是那位最近几个月大出风头的姜元白！
姜元白可能自己没关注过，但他早已经在网上火了起来。
其中他最标志性的特征，就是他不管走到哪都打着赤脚！
丁主任之前还特意查过，什么“狱卒”啊“打∠”啊“粥礼”之类的新潮词他都看不懂，但是他看得到网友们的狂热和对姜元白的喜爱。
加上国家刻意推动，姜元白早已经是新时代的青年偶像，地位无与伦比。
无数零零散散的消息碎片从丁主任脑海中闪过，他动作丝毫没有慢，连忙带着年轻人们迎了上去。
……
姜元白觉得身边的丁主任态度略显奇怪。
不是态度不好，相反，他很热情。
但是在这种热情之中，有一种很淡的疏离和敷衍。
姜元白几次谈到了“工业炼丹”的话题，都被他不着痕迹地扯开了。
眼下，丁主任陪着姜元白逛了半个小时，依旧热情不减，“姜同学，下面是我们逐月研究院的天工实验室，他们负责的项目也是大名鼎鼎的，那就是光刻机！
“目前呢，我们为大众熟知的是euv光刻厂，最近在网上比较火，但实际上落地可能还需要几年，
“我们内部有一个完成度比较高的方案，名为织女，直译是纳米纺织光刻机，这种方案呢是制造一种直径一纳米的‘丝’状材料，然后像纺织机那样编织芯片，目前这个方案已经解决了绝大部分技术难点……”
丁主任侃侃而谈。
姜元白全程皱着眉。
这些他当然听不懂，这半个小时里，丁主任全程没有带他去过老君实验室，一直在逐月研究院到处闲逛！
当然，在丁主任口中是“参观”。
现在，姜元白已经完全忍不住了，他第一次出声打断：
“丁主任，我想我需要再次重申一遍我的来意，我想要与贵实验室合作，彻底把工业炼丹的问题给搞定，这是利国利民的大事，我不想在不必要的事情上耽误时间。”
丁主任笑容僵了一瞬，又立刻恢复笑容，“当然，我懂，姜同学，这个工业炼丹的问题，我们很重视，非常重视，我们实验室全体上下也一直在为这方面做准备，但是呢，
“像什么决策筛选啊，资源啊，时间啊等等都需要配合调动，不是说一蹴而就的，对吧，我们确实正在齐心协力朝着这方面努力。”
说到这，丁主任自豪地一摊手，“我也是为了让姜同学跟我们多熟悉熟悉，你看我们研究院有最好的实验环境，最好的设备，最好的研究人员，所以才有了常温常压超导材料‘太乙’的出世啊！
“这些都是我们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要是急于求成，不一定能有好结果，当然，姜同学你也是半个专家，要是你有什么好的意见或者建议，欢迎随时提出来，我们一起努力嘛！”
说完，丁主任微笑着盯着姜元白。
他这算是给姜元白塞个软钉子，让他知难而退。
让姜元白提建议？他能有什么建议？
他承认姜元白或许很擅长炼丹，否则不可能在排行榜上面挂着，可是，姜元白比他懂炼丹，还能比他更懂现代科学？
一个十六岁的小毛孩，他高中读完了吗？他懂什么是分析化学、什么是药物动力学、什么是有机无机化学吗？他懂什么叫做工业自动化吗？
他们那么多炼丹师，那么多顶尖的科研人员研究十年都没出成果，你就有信心能做到？
你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