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待两人反应过来，
行驶在航道最前面的战艋，骤然被一根从江中拉起成人胳膊粗的铁索拦在前方。
几乎瞬间，江面上数十根铁索同时升起，仿佛来自地狱的荆棘一般，让庞大的船队硬生生被拦停在铁索之间。
哪怕有着水流以及人力的巨大战船，却也硬生生被数十根粗壮的铁索拽住。
顷刻之间，强大的惯性还有后方战舰不断追尾，使得战船上的官兵们东倒西歪，喊叫连连。
无数官兵纷纷落水，惨叫声落水声以及战船的碰撞声，响彻这片狭小的地域。
旗舰上的石磊与牛犇眼见前方的战船相互碰撞，慌乱过后，立即下令所有战船抛锚停船。
可即便如此，巨大的三层旗舰也是硬挺挺的撞上了前方的战船。
两人因为强大的惯性差点儿被从栏杆上抛了出去。
牛犇捂住自己即将掉落的头盔，对着前方破口大骂。
“娘的！前面儿狗日的怎么开船的？”
石磊一脸肃然的紧盯着左右的航道，对牛犇正色道，
“牛兄，我们还是要警惕起来，小心埋伏！”
牛犇虽然有些粗枝大叶，却也不是蠢人，闻言立即对着亲兵下令。
“传本将命令，命所有人立即警戒，严防偷袭！”
然而，还不待他的命令传出来，
夹岸数里的船队两边航道之中，骤然冲出无数仅能载十来人的小舟。
小舟上皆是清一色的青衣汉子，抡圆了一个个罐子使劲儿的往航道之中的战船丢去。
一切几乎发生在眨眼之间，
等到牛犇下达完命令，一个罐子便已是直接砸在了他们的面前。
石磊鼻尖微动，顿时大惊失色。
“不好！是火油！”
牛犇也是当机立断，此刻也顾不得什么直捣黄龙，立即下令。
“所有战船后队变前队，驶离旧江口！”
随着战舰上令旗的挥动，庞大的战队开始艰难的逆流而上。
然而最后方的战船还未行驶十数米，又是数十根成人胳膊粗的锁链自江面之下绷起。
那成人胳膊粗的铁索，都能将顺流而下，有着强大惯性的战船船队硬生生拦停，
人力划桨又是逆水行舟，哪里能够冲破铁索封锁的江面。
几个呼吸的功夫，绵延五六里的战船，都被前后的铁索，硬生生的堵在了旧江口这处最为狭窄的航道之中。
无数青衣人自两岸芦苇荡中，乘坐小舟出没。
一只只黑色的罐子，装满了火油，被抡圆了投掷在战船上面。
纵然金陵禁卫一个个相对地方守备精锐一些，可只要是个人，就绝对知道接下来他们会面对的是什么。
一时间，惊恐的喊叫声，慌乱的奔走，绝望的哭泣声，不绝于耳。
三层旗舰之上，牛犇与石磊二人纵然是勋贵之后，
可也是第一次率领如此大规模的兵马作战。
将前后的战船上场景收在眼里，
不住往每艘战船上投掷火油的青衣人，
战船上慌乱奔走的官兵，慌不择路掉入江中，或摔倒被其他人践踏，
如此惨烈而又震撼的一幕，
强烈的冲击着牛犇与石磊的心头，
两人皆是绝望的低下了头。
不用想，他们也知道下一刻这三万人马的船队会面临的是什么。
果不其然，在投掷了近半竹香之后，
江面上都是飘着一层厚厚的油脂，刺鼻的火油儿深深刺激着每一个官兵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