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金凤对着怀里的两个孩子压低声音说道:“娘去瞧瞧情况怎么样了,你们两个千万别出声。”
做为哥哥的王壮壮也小声回应道:“知道了娘,我会照看好秀秀的。”
苗金凤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缓缓移步到门口。
她并没有急着去开门,而是先将身子贴近门板,整个人如同静止了一般,仔细地趴在门上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过了好一会儿,她确定没有听到哪怕一丝异样的声响后,这才缓缓地转动门把手,慢慢推开了房门。
苗金凤并没有一下子将房门全部敞开,而是极其谨慎地只打开了一条窄窄的缝隙,神情紧张地透过那条缝紧张兮兮地看向自家院子里。
入目之处,院子里一片凌乱不堪、血痕交错。
苗金凤又仔细观察了一番外面,再三确认没有了狼的踪迹后,这才放心地打开了房门,不顾一切地跑了出去。
她没有在自家屋内有片刻的停留,一边声嘶力竭地哭喊着,一边不顾一切地冲出了院门,“救命呀!狼来啦!救命!!!快来人呀!”
苗金凤的呼喊声瞬间在寂静的村子上空轰然炸开。
不多时,村里唯一的一条狗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惊得发出了狂吠之声。
紧接着,村里原本漆黑如墨的夜晚陆续亮起了一盏盏煤油灯,屋子里的人影在窗户上晃来晃去。
“苗金凤,咋的了?大半夜的你鬼哭狼嚎个啥?”秦振华带着一帮青壮年急匆匆地快步走到苗金凤面前,大声怒斥道。
“狼,有狼,好多好多的狼!”苗金凤已经被吓得魂不附体,整个人瘫软地坐在地上,嘴里只是不停地重复着“有狼”这一句话。
秦振华一听有狼,心里也是猛地一惊,赶忙嘱咐身后的人,“大家都小心着点,老王家可能有狼闯进去了。
手里拿着武器的走在前面。”
在场的所有人听到有狼之后,顿时都紧张害怕起来。
民兵队长王长贵和民兵队的两名手下王大顺和王爱党,他们三个此时都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双手紧紧握着一把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小心翼翼、谨小慎微地朝着老王家走去。
他们身后不远处跟着秦振华和村里的青壮年,他们手里都拿着“武器”,最好的就是柴刀,剩下的基本上都是棍棒之类的了。
王长贵走在最前面,端着枪,弯着腰,一步一步缓慢地向着老王家走去。
刘雨柱站在远处观望着这一切,心中竟有种仿佛在看鬼子进村的感觉。
王长贵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总算是来到了老王家的院门口。
他慢慢地伸出了一只手,动作轻缓得如同生怕惊动了什么,轻轻把院门推开了。
王长贵紧张得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偷偷地往院子里窥视着。
院门被推开,院内那斑驳的血痕与凌乱的景象在黯淡的月光下愈发显得阴森可怖,刺鼻的血腥味如同一股无形的力量扑面而来。
王长贵端着枪,神情高度紧张,率先小心翼翼地跨入院中,王大顺和王爱党紧跟其后,呈三角之势散开,枪口随着警惕的目光不断扫动。
“好像是跑了,”王长贵压低声音说道,声音里充满了紧绷的情绪,“但也得仔仔细细搜搜。”
三人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仔细查看各个角落,确认狼确实没了踪影,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放下枪身站直了身体。
此时秦振华带着众人也涌进了院子,见狼已不在,纷纷咂舌,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苗金凤被人搀扶起身,两个人架着她缓缓走回了王家的院子。
苗金凤进了院子,急切地向着四处张望,满心希望可以看到一个活着的王家人。
可令人失望的是目光所到之处,都是那狼祸后留下的惨不忍睹的景象,瞬间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呜呜,俺家到底是做了啥孽呀,遭此横祸。我家壮壮他爹呢?他怎么样了?”
透过火把摇曳的光芒,院子里呈现出一片犹如修罗场般恐怖的场景。
只见那门口的地上到处都是血渍,有的已经干涸凝结,呈现出暗沉的乌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