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夏瞳孔骤缩，黛眉拧得更紧了几分，顿时感觉喉咙处铁锈的味道在不断上涌。
下一秒，她转头再也忍不住吐出一口血。
鲜红的血液喷溅在沈氏集团门口，像一朵朵梅花一样绽开，显得格外刺眼。
孟景淮看到这一幕，半分惊讶没有，还像是说得不够痛快，冷声又补充了一句。
“沈知夏，要不是当年南辰帮你从歹徒手里抢回那份合同，你们沈氏集团早就解散了，可你竟然恩将仇报！南辰遇到你真是……”
不等他把话说完，沈知夏看向他的眼神猛地一凛，快步上前，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你刚刚说什么？当年帮我从歹徒手里抢回合同的人是纪南辰？”
当时帮她的人不是裴瑾吗？
怎么变成了纪南辰？
沈知夏放在身侧的手攥得更紧了几分，看向孟景淮的杏眸渐深，失控地又问了一遍。
“孟景淮，你说话啊？”
“就是他！如果不是他，沈氏集团早就倒闭了，你沈知夏早就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沈家千金了！”
沈知夏听着这些话，登时僵愣在原地，不久前发生的事情突然浮现在她脑海里。
在她和纪南辰离婚的那一天，他们曾经讨论过这个事情。
当时纪南辰听完她对裴瑾好的理由后，目光认真又执拗地跟她说：“沈知夏，当年帮你的人是我。”
当时的她并不相信纪南辰的话，还十分笃定他说的是瞎话。
纪南辰听到后，也没多说什么，只问她。
“沈知夏，如果你有一天发现我说的都是真话，那你的心情会是怎么样的？”
“不会怎么样。”
原先沈知夏也以为自己不会怎么样，不会后悔，可当真相被摆在台面上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自己过去执着的一切，都是一场笑话。
她瞳孔骤缩，放在身侧的手颤抖着更厉害了。
“所以从一开始，帮我的人就不是裴瑾，而是纪南辰。”
她被裴瑾骗了。
她不仅鸠占鹊巢占了宋清清对纪南辰的救命之恩，她还被裴瑾骗了，不断地羞辱她的救命恩人。
沈知夏僵愣在原地，双耳嗡嗡作响，喉咙里猩红的血腥味再次上涌，让她感觉有些窒息。
“噗！”
下一秒，她转头，又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她呆愣地盯着地上妖艳的血液，强撑着扯出一抹苦笑。
“错的人是我，原来我从一开始就错了！”
沈知夏感觉眼前的世界在晃动，她转头去找黄琉奕的身影，一眼就看到了她站在不远处，正指挥着沈氏集团的安保人员在附近形成一个小包围圈，阻止那些好事的群众来围观。
站在她面前的孟景淮，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你现在认错有什么用？”
他说完这话顿了顿，跟着才继续说道：“你自以为是的救命恩人实际上是个坑蒙拐骗，品德败坏的人，而你的助理员工都碍于你的权力不敢跟你说真话，你的小三们因为你的钱讨好你，满口谎言，沈知夏，你这一辈子都活在骗局里。”
“你虐待侮辱的人，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说你这辈子活得多可笑啊！”
沈知夏感觉自己连呼吸都有些吃力了，胃部翻涌着酸涩，喉咙间充斥着铁锈味，眼前的世界摇晃得更厉害了。
她红唇轻启，张嘴想说点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恍然间她突然想起她跟纪南辰结婚的那三年，他对她事无巨细的关心，他点着一盏灯等她回家的疲倦，还有他痛苦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