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牡丹吸着雾气，决定跑完最后一圈就立刻回寝室，否则冻病了得不偿失。
路过操场边缘的时候，看到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年人，坐在操场外面的草地上面，低着头一直在揉一条腿。
“您怎么样？”卓牡丹停下问他。
老人面相倒是和蔼，之前虽然因为难受皱起眉，见到卓牡丹却舒展开来，对卓牡丹道：“没事，没事。”
卓牡丹看了看他，还是半蹲下来：“我送您……去校医务室吧？”
老人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就是在这里歇歇。”
在这里歇歇怎么会一直揉着腿，明显是有不舒服。
卓牡丹有点迟疑，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
老人见卓牡丹犹疑的样子，倒是有点尴尬了起来，片刻才叹说：“以前经常在这操场跑步，老了，走两步居然就累了。”
卓牡丹闻言，不由道：“您也是青南的学子？”
看老者的年龄，恐怕是青南最早一批的学生了。
老人打量了一眼卓牡丹，看到那张面庞时一笑：“还是你们年轻，有朝气。”
人世间的传承，都是这样残酷又温情。
卓牡丹道：“就算不去医务室，也让我扶您到别处休息吧，这操场露水重，对关节不好。”
老人不由又多看了一眼卓牡丹，露水重对关节不好这些话，说的倒是很细心。
就这一停顿，卓牡丹以为老人不抗拒，就主动伸手搀住了他胳膊。
事已至此，老人就顺着卓牡丹的力道，从草地站了起来。
站起来，老人又顿了顿，朝操场看去。
操场空旷占地也大，可以一次容纳半个学校的学生，开学典礼和毕业典礼的时候，都能见到盛况。
“这操场前后改建了五次，以前这个操场啊，只有现在的十分之一面积不到。”
现在的操场反而给人一种空寂寥的感觉，如果比喻的话，就像是一个人住在极大极大的房子里，房子固然豪奢，但身处其中，那种寂寥感几乎是充斥全身。
卓牡丹不由怔了怔，顺着老人的视线，再次回过头，观察着这个操场。
作为全国顶尖学府，这样的操场似乎是很匹配的，但这样子的匹配，是否就真的是某种层面上的匹配。
“因为现在的学生也多了吧。”卓牡丹不由说了一句。
老人似乎没指望听到回答，不由又惊讶地看了看卓牡丹。
时代在变迁，人也在拥挤，我们被迫丢掉了一些情怀，却并不是因为愿意。
“您理想中操场应该是什么样子？”卓牡丹居然又问起老人。
老人惊讶的目光，也变得有些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