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司连婳忍不住沉下了脸。
她心中有些恼怒,但还是劝着自己冷静下来,端起了右手边的酒,一饮而尽。
身旁的使臣也听不下去,出了声:“宁王殿下,难道我们西凌做出的退让还不够?”
“诸位不必恼怒。”宋云初气定神闲道,“合作凭的是双方自愿的,一方不愿,另一方也不必强求,否则失了气度,多不好看。”
司连婳正欲开口,忽然觉得腹内有异常,不禁面色微变。
不知为何,体内似乎有一阵火燎般的痛感,让她难受得逐渐拧起了眉头。
宋云初望着她,轻叹一声,“公主,本王自认态度并不蛮横,你为何要摆出这样的神色?”
“我……”司连婳正想说自己体内有异,却在张口的那一刻,气血上涌,嘴边溢出了一口黑紫色的血。
周遭的使臣们顿时大惊,“公主!”
众人起初以为她是急火攻心,但仔细一看,血液明显不是正常的鲜红色。
宋云初也面色一变,站起了身,“公主中毒了!”
司连婳今日赴宴带了随行御医,有使臣立即奔出了雅间去叫候在楼下的御医。
也有人下意识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宋云初。
“这饭桌上的酒水,在座的诸位和本王都喝了。”
宋云初冷声道,“本王没有害公主的必要,公主若在天启国出事,本王只会比你们更加着急。”
众人虽心急如焚,但这会儿的确没理由再质疑宋云初。
毕竟大家的确是喝的同一坛酒,可出事的人却只有公主。
那么便不是酒有问题,而是公主在来金翅楼之前就为人所害,等到了这个时候才发作。
算计公主之人,是想引发两国之间交恶?
司连婳这会儿只觉得头晕目眩,四肢无力,御医很快便赶到她身旁,替她号了脉。
而后众人便见他脸色一变,开口的语气都有些颤抖,“公主这毒,我竟从未见过……”
这话落在使臣们的耳中,如晴天霹雳。
宋云初道:“事已至此,去找江小姐!思贤堂还未修建好,江小姐近日在研究新药,这会儿应该就在自己店里,本王与你们同去。白竹,你即刻带人去包围驿馆,禁止任何人出行!”
……
“公主,你吐出的东西里,有一味叫做五桑草的罕见草药,此草药煮出来后,与青茶极为相似,这草药本身无毒,但食用过后绝不能饮酒。”
“若公主在两个时辰内将二物共同饮用,便会触发同食禁忌,引起中毒。”
“解毒的药汤我已让人去熬了,很快就好,但还需配合施针才能将体内毒素清除,公主恐怕得在我这儿休养一段时日。”
司连婳躺在榻上,望着坐在床沿的江如敏,“江大夫……你又救了我。”
上回她被刺客袭击,也是江如敏给她处理伤势。
“公主不必客气,只是我真疑惑,五桑草多见于野外生长,这东西也没什么用,在市面上都不卖,公主怎么会误食?其实原本吃了也不要紧,只是公主运气太差了,竟还饮了酒。”
司连婳闻言,眼底掠过一丝寒意。
运气差?这哪里是运气的问题。
分明是君天逸在报复她!
接触过茶汤的只有三人,花妆是母后的心腹,采薇跟随她多年,她们绝不会有二心。给她下毒这种事,打死她们都做不出来。
但君天逸做得出。
她早该料到,那人自尊心极强,她不光限制他的自由,曾经还扇过他一巴掌,昨日更是提出了要拿银子打发他。
她甚至在他面前夸过他的死对头宋云初。
他大概是确定了她绝不会帮他复仇,也不会给他体面的地位,她给的那些银两在他看来,或许是侮辱他。
所以他选择了牺牲她,好让西凌国找天启国的麻烦?
以他对皇帝和宋云初的恨意,他有理由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