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镜黎双眸无辜，对着君璟承眨了眨。
在冰天雪地里面，有一方温泉裸露于天地间。
来到这个地方，君璟承就会莫名羞耻，想跑。
顾镜黎脱了衣衫，只穿着肚兜和短裤，轻轻跨入了温泉之中，她的眼神温柔，趴在石头上：“阿承？下来？”
君璟承坐在边上，指尖拂过顾镜黎的背，眼底似乎含着情，要融化开。
“你不能还记得当年的事情吧。”顾镜黎噗嗤一声笑了。
君璟承的脸色越发红，耳尖都能滴出血来。
顾镜黎笑了一声说道：“也不知是谁在这儿格外自杀，当时我正在闭目养神，怎么突然闻到一股血腥味，睁开眼睛，谁都红了。”
君璟承的脸越发红了起来：“黎儿……”
“我又不是别人，有什么说不得？”顾镜黎眨了眨眼睛。
那段记忆是君璟承的耻辱，年少的他接受不了自己被病痛折磨，无法走路，容颜憔悴，变成一个废物，他想，横竖都是要死，不如自己给自己一个痛快，便在温泉自刎。
顾镜黎在泡温泉，吓了一跳，将他给捞了起来，看都没有多看，套着衣服就走了。
这些年，君璟承没提过，顾镜黎也没提过。
他以为……
顾镜黎不知道。
顾镜黎趴在石头上，温泉的水，熏得她的皮肤白里透红，眼尾看起来也有些猩红可爱。
她趴在石头上，伸手握住了君璟承的手臂：“那天，我就在这个位置上，我现在突然庆幸，我那日把你给捞了起来。”
顾镜黎的声音太轻了，手放在君璟承的手里面，也十分柔软。
水雾缭绕，顾镜黎变得愈发模糊。
过往种种再现，君璟承一瞬间有些模糊，恍惚间，他分不清，现在是真实的，还是那一日他已经死在这儿了，之后的一切，都是灵魂的幻想。
顾镜黎紧紧握住君璟承的手，将人拉到了自己的面前：“阿承！”
君璟承猛地落到水里面，顾镜黎伸手脱了他的衣裳，丢上了岸。
君璟承心神荡漾，眼神宠溺地盯着顾镜黎：“黎儿。”
顾镜黎伸手圈在了君璟承的脖子上，她含着笑看他：“阿承，你很好，我很喜欢你，各方面都很好。”
君璟承瞳孔微微一缩，顾镜黎很少这么直白的夸他……
温泉的热气熏得他脑袋有些发晕：“黎儿……”
顾镜黎缓缓踮起脚尖，吻住了君璟承的薄唇，她闭上了眼睛，唇齿与君璟承相依。
人这一生，有很多决定。
顾镜黎觉得，她做过最对的，便是捞君璟承。
她不敢想象，倘若她当年懒得救……
君璟承搂着顾镜黎的手腕一点一点收紧，像是要将顾镜黎揉入自己的身体里面，他低声说道：“黎儿……”
顾镜黎额头与君璟承抵在一起，目光对视时，欲念信马由缰，眼底地火花都快要喷射出来了。
顾镜黎低低地说道：“阿承，我这辈子，做过很多决定，在这里，救了你，便是我最正确的决定。”
顾镜黎从未想过，有一日，有一个人，闯入她的生活，她会关心此人的一颦一笑，竟然生出了与对方同生共死的念头。
顾镜黎觉得很神奇。
君璟承压着声音一笑，那笑容慌得顾镜黎心尖儿跟着颤抖，她暗叹，君璟承太好看了，她每一次看都会心动。
君璟承压着声音说道：“只要黎儿觉得值得，我便高兴。”君璟承的声音有些沙哑，压得很低，带着几分蛊惑感。
水雾再次了然，君璟承的笑声，轻轻敲击着顾镜黎的耳膜，顾镜黎踮起脚，轻轻吻着他的薄唇，低声说道：“阿承。”
君璟承手臂收紧，将顾镜黎举了起来，与她对视，眼底深邃，严肃地开口：“不管如何，日后，你不许离开我，遇到危险，更不许将我推开！”
顾镜黎含着笑，圈住了君璟承的脖子，她突然发力，双腿夹住了君璟承的腰，带着君璟承往水中倒去，二人溅起了一片水花。
冬雪被温泉的温度融化，远远望去，天地间一片朦胧，神秘而又美丽。
顾镜黎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房间里面，她的腰很疼，她趴在了床上，盯着君璟承：“看什么？”
君璟承正在看信，低声说道：“宋寒来信，说赵叔有问题。”
顾镜黎脑海之中立刻浮现出赵叔佝偻的身躯的，和他做的油饼。
顾镜黎顿了一下：“怎么说？”
“说赵叔居然和他们坐着喝酒，还把奇怪的东西，丢到了菜里面。”君璟承举起一个盒子，盒子里面有一筷子菜，好在是寒冬腊月，还没有坏掉。
顾镜黎连忙穿上鞋子站了起来，赵叔跟他们一起喝酒，真的是破天荒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