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镜黎瞥了一眼陈科。
陈科立刻说道：“下官要传唤王小莲，宋萧泽不允许，可不就是心虚么？所以没写。”
宋萧泽辩驳道：“顾大人，下官不敢将王小莲交出来！顾大人不妨看看，王老汉如今是什么模样！”
陈科心里头一抖，说道：“宋萧泽，你如此辩驳，若当真发现李记棺材铺，买活人杀了作为新娘，你作为官员，为何不上报！你分明是知道了李记棺材铺买卖尸体的案件，想脱身胡说的。”
宋萧泽一脸无辜：“正在写状纸呢，你们就带人上门把我抓了。”
陈科：“……”
顾镜黎惊堂木一拍呵斥道：“带王老汉上来！”
不多时，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被拖了上来，他的小腿显然是被打断了，十根手指被夹棍夹断。
眼睛里面躺着血，若不是心口微微起伏着，顾镜黎都觉得这是个死人。
这人，别说审讯回答，就连活着都成了问题，这事情做的太绝了，根本不给顾镜黎审讯的机会。
唰！
宋渊嗤笑了一声：“好一个屈打成招。”
陈科立刻说道：“宋大人，下官冤枉啊，王老汉是认罪之后，才受的刑，他一到大理寺，我们还没问，他就全交代了。”
人被打成这个样子，自然陈科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顾镜薄唇勾起了一个弧度：“看来陈大人不了解本官。”
陈科笑了一声：“怎么会，顾大人公正严明，是我等的榜样。”
“本官连缪天寿和江娥都能重审，又怎么审不了一个活人？”顾镜黎低声说道。
那一瞬间，陈科浑身起鸡皮疙瘩，总觉得不寒而栗。
顾镜黎缓缓起身，走到了王老汉的面前，她立定在他身前，手指轻轻一动，王老汉身体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紧接着，缓缓跪了起来。
“啊！”
“太厉害了。”
听审的百姓不由被顾镜黎吓住了后退了好几步，不断地发出惊叹声。
唯有陈科，不禁冷汗淋漓。
顾镜黎低头看着王老汉：“能说话？”
王老汉点着头：“能。”
“赵松扬是否是你杀的，那官银又是怎么到了他的身上的？”顾镜黎问。
她的声音似乎充满了蛊惑，王老汉瞳孔微缩，像是陷入了什么恐怖的回忆一般，一边磕头一边喊道：“我杀的，是我杀的，是宋萧泽指使我杀的，我认罪！”
陈科猛地松了一口气：“顾大人，在下就说……”
顾镜黎突然解下了腰间的清神铃摇晃了几下。
顾镜黎说道：“没人会害你，你只管如实说来，我们替你讨回公道。”
陈科喊道：“顾大人，罪人都认罪了，众目睽睽之下，你难道想要他改变证词么！”
“咚咚咚。”
这时，外面传来了击鼓的声音。
顾镜黎垂眸瞧了一眼宋萧泽，宋萧泽轻轻点了点头，顾镜黎立刻问道：“何人击鼓？”
“禀告顾大人，是王小莲在门口喊冤。”
“将人带上来。”
王小莲哭哭啼啼地跑了进来，一看到王老汉，捂着嘴巴倒退了好几步。
她跪在地上，一头磕了下去：“顾大人，奴婢王小莲，被亲生父亲，卖给了李记棺材铺，幸得宋大人所救，宋大人花了五十两银子，从亲生父亲手中买下奴婢，从始至终，宋大人从未指使过父亲杀人。”
“宋萧泽对你有恩，你怎么会指认他，来人……”陈科高喊道。
宋渊不咸不淡地打断了他的话：“怎么，陈大人又要叫人用刑？”
陈科的声音戛然而止，愣在了原地说不出来话。
王老汉突然大喊道：“青天大老爷在上，小人没有杀人，小人只是好赌成性，输了钱，不得已，卖了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