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秋杲甚至还没有意识到陆时川到底是什么意思，男人已经拉开玻璃门走进洗澡间。
老旧的酒店浴室中，一扇玻璃门将两人分开。
吹风机的暖风嗡嗡作响，吹得方秋杲有些发晕，可是他却清楚的感觉到这不是困倦。
而是心跳失控带来的情绪。
不一会，花洒被打开，哗啦啦的水声响起，细密的水珠在毛玻璃上汇聚，形成了一道道蜿蜒的水痕，沿着玻璃的表面缓缓滑落。
男人的身形隐约可见。
方秋杲抿了抿唇，将吹风机关闭，他看了一眼镜子的里的自己，脸红的像是动物园里那只讨厌的猴子的某个部位。
不喜欢……
他微微低头，脸庞凑近双手，打开水龙头将带着凉意的水猛地扑到脸上。
清水顷刻在他脸上散开，顺着额头、脸颊肆意流淌，那股热意总算慢慢消退，这才朝着床的方向走去。
被子刚一掀开就看见那个软乎乎的卡皮巴拉，这是他最近最喜欢的东西。
白天他会背着卡皮巴拉的包包，晚上则会抱着这个卡皮巴拉的玩偶。
只是手刚刚伸出，碰到软乎乎的卡皮巴拉时，脑海中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扇玻璃后高大的身形。
卡皮巴拉被扔到一边。
方秋杲裹着被子将脸藏在被子里，身体明明很累，可是意识却越来越清醒。
他听到浴室门被推开的声音，随后是吹风机的声音。
也许是怕吵到他，吹风机被调到了最小档。
吹风机被关上了，陆时川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方秋杲继续如平时般躺平。
陆时川看了一眼只露出半张脸的方呆呆，忍不住看了一眼又一眼。
根本舍不得移开目光。
很白很软……
这样的视线就算是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方秋杲抿了抿唇，将被子又往上扯了扯，恰好露出通红的耳垂。
陆时川终于忍不住轻笑一声。
“吵醒你了？”陆时川低声问。
“没。”方秋杲刚刚回答完，就感觉灯光突然暗了。
灯被关上了。
“早点休息。”陆时川说完轻轻将薄被掀开，慢慢躺了下来。
另一侧缓缓凹陷。
一米八的大床对于两个成年男人并不算宽敞。
陆时川带着水汽的胳膊轻轻从方秋杲的肩膀蹭过，直到此时方秋杲才意识他们好像同床共枕了？
对于动物来说好像没有什么，只是他现在是人了。
而且这个男人说喜欢他。
“这是什么？”陆时川突然开口说，只是不等方秋杲回答，就听见他接着说，“是我送你的那个水豚吗？”
方秋杲这才想起来，刚刚好像把它随手放到床上了。
“是……”方秋杲回答。
“喜欢吗？”陆时川问，忍不住侧了侧身子，23度的室温对他来说太热了，可是他舍不得掀开被子。
枕头和被子上都带着方呆呆的草木香气。
“喜欢的。”方秋杲回答，语速很慢。
呆呆的，很可爱。
可爱到想要将他紧紧搂进怀里，让他哪里都去不了，这样才是最好的。
陆时川的手攥住手中的玩偶，心却火烧火燎的。
“方秋杲……”
“我睡着了。”
陆时川唇角掀起浅浅的笑意。
一片漆黑的屋内，手指突然一沉。
陆时川的手握住了他的手，温柔而炽热的掌心。
方秋杲偏头看向男人，有路灯的光从窗帘边缘漏出，隐约可见男人英俊的轮廓。
屋内依旧安静，甚至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