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庆功宴上,高寒瞧见所有该到的人都已经悉数到场,就连皇上和皇后也缓缓而来。
待众人一齐行礼后,高寒抬起头目光迎向皇上,脸上露出恭谦的笑容,高声说道:
“皇伯伯,侄儿在此给您行礼了!”
看着高寒脸色苍白,整个人无力地趴在担架上,那模样看上去甚是虚弱。
皇上一眼望见这样的高寒,心头不禁涌起一阵疼惜之情,昨日还萦绕在心中的些许怨气则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毕竟也算是他自小看着长大的,虽然高寒整日里说话欠揍些,但这孩子向来没有坏心。
当下皇上微微一笑,和声说道:
“行了,不必如此多礼,快起来坐下吧。”
哪知高寒的脸色却突然一垮,原本就毫无血色的面庞此刻更是显得惨白一片。
他微微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回答道:
“小侄多谢皇伯伯的一番好意,但小侄对皇伯伯的敬佩之意犹如那滔滔江水奔流不息。正因如此,小侄实在不敢就这样直起身子啊!”
皇上听了这话,不由得嘴角轻轻一勾,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故意板起脸,佯装严肃地道:
“罢了罢了,你这臭小子,马屁拍得倒是一套接一套的。朕准你坐下。”
谁知高寒脸色不仅没有好转,反而变得愈发苍白了几分。
只见他苦着脸,声音颤抖地说道:
“皇伯伯,只怕小侄接下来至少两个月都无法安安稳稳地坐着了呀……”
说到这里,他又来劲儿了,扭头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永王,满脸委屈地朝皇上诉苦道,
“皇伯伯,您是不知道,昨天我爹那架势是要打死我的,如今我这背上屁股上,没一块好的地方。”
“若非您今天特意派人传信让侄儿进宫,只怕小侄是起不来床的。不信您瞧瞧我这衣服是怎么穿的。”
说罢,高寒稍稍抬起了身子,众人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集中在了他身上。
只见他上身确实穿着一件天蓝色的锦衣,看上去还算整齐得体。
然而,当大家看到高寒把小腿从薄被下面往外一伸时,顿时都惊呆了——原来他的小腿竟然光溜溜的,肉眼可见上面鞭伤还是血淋淋的,可见下身是没穿衣服的。
刹那间,殿内的女眷们忍不住发出一阵惊呼声,那些未出阁的姑娘家更是羞得连忙低下了头,捂上眼睛。
不等皇上开口,坐在一旁的皇后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气,扬起声音斥责道:
“高寒,你这般成何体统!还不赶紧把腿缩回被子里面去!”
皇后今日前来参加这庆功宴时,心中着实有些不情愿。
她的儿子同样去了西蜀战场,凭什么如今儿子还未归,皇上却已然开始为墨晏辰和苏锦汐举办起了这场盛大的庆功宴!
这怎能不让皇后心生怨怼与不满呢?
永王妃忙上前帮忙把高寒的腿塞进薄被里同,轻斥道,
“一身的伤还不说老实些,仔细回府你爹又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