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洗手间里，一片死寂。
钱通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他试探着向前走了两步，用手去推一推那石雕。
纹丝不动。
石雕的下面，也没有任何机关，仿佛它一直就在那里，不是被什么机关给挪过来的。
可这石雕死沉死沉的，不是他的力气移动得了的啊？
如果它一开始就在这里，钱通神根本不可能进得了隔间，更无可能和那个女人发展出什么肌肤之亲。
也不可能，在镜子中看到女人化为腐尸的一幕。
没有人再说话，也没有出现任何东西，可钱通神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浓重恶意，在空气中无声流淌。
某种预兆般的恐怖让他忍不住地再次转向镜子。
如果镜中的世界是真实的话……
颈椎转动，在寂静中发出仿佛震耳欲聋的嘎吱声。
镜子里的……
不是石雕。
取而代之的，是一团黑色的雾气。
钱通神双腿发软。他再看回来，这时面前的石雕无声无息的又不见了。
再怎么唯物主义，也不得不意识到他这回真的是撞邪了。他慌不择路地往门口跑，一只脚差点踩到另一只脚。
什么黑店，用漂亮女人把人给骗进来，其实只是为了害人，怕不是谁在找替死鬼吧？钱通神愤恨地想。
都怪那女店员勾引他。想必她活着的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像以前在学校里和公司里那些女的一样，个个视他为无物，但换成顾望行她们肯定就会贴上去。
他伸手去拉门。
打不开。
无论怎么摇晃，甚至把整个身体都撞上去，还是打不开。
门的四周，不知何时，溢出黑色的雾气。
钱通神瘫倒在地。
雪上加霜的是，不知何时，洗手台上的水龙头自动打开了。
钱通神听到水声。鼻端隐约嗅到一股奇怪的腥味。
他没起来看，但他猜那是血。
怎么会这样子。
钱通神感到可笑。
如果换成是顾望行走进这里呢？像他那种公子哥，是不是这些东西又会换一副嘴脸？
“我没杀你，也没做过什么坏事，放过我，放过我行不行？我什么都可以做，帮你报仇或者帮你烧纸钱，你尽管吩咐！你说什么我做什么，我……”
一边喊话，他心里一边感到不甘。
看看，看到没，明明给钱的人是顾望行，哪怕想来玩的人是顾望行不是他，可这些鬼也只会对付他钱通神。
连鬼都挑软柿子捏。尤其是女鬼。没听过有钱能使鬼推磨吗？
就算现在外面那个男鬼和顾望行对上了，他猜那女鬼也会把他拦住吧？
这世界就是这样的，如果你是主角，女人都会往你身上贴上去，你就能获得各种艳遇。不管是女鬼还是女人都会变着法儿倒贴。
“你违反了规则。”女声说。
洗手台那边的位置，传来了声音。
依旧是冰冷的，没有带着任何感情色彩的女声。
明明钱通神很确定这洗手间里刚刚没有人。
这话一下子给钱通神干蒙了。
他寻思这女的会诉说什么冤屈，或者提出什么要求，结果来个这？
几个意思？什么规则？哪条？他就没见到哪里有规则。
钱通神回想了多半会儿，才从记忆里拽出一点儿碎片。
“规则……规则……我想换成安全模式，我要安全模式！”
都是他们害得他没听完话就选择了什么真实模式，没想到真实模式是这样的。他还以为真实模式是说真刀真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