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寿手里的刀应声而落，而他人也跟着倒了下去。
只是没能倒在地上，华莹上前两步，一把抱住了他。
莫看她身子骨纤细柔韧，可某种时候，她身上就是有种惊人的力量。
正如她拥抱他之时。
这一晚，朝清宫里的动静闹得大，被毁坏的地方也很多，宫人们陆陆续续收拾到后半夜。
第二天朝野上下都传遍了，都知道王爷晚上又失心疯了，而且比以往发疯时都要厉害。
以往都还只是在寝宫里砍砍杀杀，现如今是跑出来，在整个朝清宫里乱砍乱杀。
再这样下去，他恐怕要在整个皇宫里乱来了。
官眷们得知消息也议论纷纷，倘若之前她们对华莹多少有一丝羡慕，毕竟她得皇上看重得太后宠爱，与王爷也算和睦，身份地位尊贵显赫；可经这一晚后，那点羡慕是荡然无存。
守着一个疯子过日子，有什么盼头。
“听说王爷夜里发癫，当真是六亲不认。就连他的王妃，也险些命丧他的狂刀之下。”
“他的王妃岂是那么好当的，表面看着风光，实则有多辛酸恐怕只有她自个知道。”
“听说王爷现在还昏睡着呢，不知道何时能好。”
官妇们交换了个眼色，没继续说下去。
她们何尝没往宫里打听消息，只是朝清宫瞒得密不透风，她们料想恐怕情况是相当严重的，能不能好都是个未知数。
诚然，朝清宫上下是三缄其口，丝毫不往外透露风声。
苏寿的寝宫，宫人们都不得进，全是华莹一人在里照料。即便太医来，也被拒之门外。
华莹需要什么药材，只需送到寝宫门口，她亲自开门取。
甚至于太后和皇帝也来看望过几次，都没能见到人。
所以寝宫里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也没几个人知道。
此刻寝宫里点着药香，满室都是那种苦涩却又清幽的味道。
旁人或许闻不惯，但苏寿却是极喜欢这种药味的，很像她身上的气味。
当他睁开眼时，视线由模糊到清晰，这次终于能够看清楚床边坐着的华莹了。
此刻她手里的针正往他身上落去。
他光着上身和腿部，浑身大小丨穴位都扎着针。
他动了动手，想伸手去碰一碰她，她却开口道：“醒了就养养精神，先别动。”
他手背和手臂上都是针。
苏寿也就老实地不动了，只是看她，眼神移都不移一下，全神贯注地看。
他知道，一旦她行医时，总是这么认真。
他是病人，得配合。
华莹问他：“现在感觉怎么样？”
苏寿道：“感觉睡了很久的一觉。”
华莹道：“往短了看，你睡了七日；往长了看，你已经睡了大半年。现在觉得睡醒了吗？”
苏寿道：“睡醒了。以往那些年缺的觉，也全都补上了。我从来没这么轻松过。”
华莹道：“那天晚上你真气燥行以致失控，本是十分凶险，可关键时刻你收敛真气，随之发散于全身，也算因祸得福，用燥气打通浑身经络血脉，将淤毒全部泄出，我替你施针七日，运转浑身气血使脑部得以补养通畅。往后再疗养一段时日，沉疴旧疾应是能够痊愈了。”